那幾名注射記憶晶片的研究人員,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們,從會議室出來。
經過一樓與二樓交界處的樓梯間,游酒忽然耳朵動了動,抬頭望去。
他仿佛聽見了一聲狗叫從樓上傳來,興奮而熱情的穿透了這個研究基地里緊繃壓抑的空氣。
一所軍方列為S級別的秘密基地里,怎麼會出現狗叫聲?
是豢養的實驗動物嗎?
他抬眸的瞬間,二樓轉角正步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頎長身影,樓梯間的白熾燈光自他身側投射下來,給一頭栗色的發打了一層融融的光。藏在無框金色眼鏡後面的黑色眼眸,與游酒隔著十層台階的距離遙遙接上。
四目相對,那人對他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然而讓游酒留意到的並不是這個年輕白大褂俊朗溫潤的面容,而是他身上那套雪白的醫用褂衣。
這個軍方秘密基地里來來去去那麼多穿同樣大褂的醫務人員或研究人員,身上的褂子或是沾著不明來源的液體痕跡,或是因為經久穿著而泛著灰黃;這也是一般醫療人員衣著的常態。他們太忙,忙於研究,忙於診療,根本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打理自己的外表。
而眼前這個人,身上太乾淨了,乾淨得一塵不染,就像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四目一觸,游酒電光火石的在腦海里判斷了一下這個人的身份,但是判斷不出來。
秘密基地里不可能養閒雜人等,也不是隨便什麼無關人員都能進進出出參觀學習的地方。
不過既然判斷不出來也就罷了,他還有更加迫在眉睫的問題需要操心。
游酒先移開了目光,他的興趣並沒在施言身上停留多久,緊跟著點他名的教官穿過來時的大廳,朝建築外行去。
走在最後一位的白大褂看見施言,停住了腳步,改為朝他迎了上去:「施教授,所有晶片已植入完畢。」他從抱著的文件夾中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晶片電腦,遞給施言。
戴著白手套的指尖在電腦屏幕上划動,一張張記錄著死囚犯們心跳、血壓、呼吸次數、腎上腺素、海馬體活躍程度等數值組成的圖形,飛快的自屏幕上閃過。
晶片運轉正常,數據採集已然展開。
施言讚許的笑了笑,將晶片電腦歸還給對方,道:「派人按照他們的分組情況,實地跟蹤記錄。」
「明白。」
走出白色建築,寬敞的大坪里探照燈還在來回逡巡,警惕的在人們臉上掃過,只是光芒減弱了許多。哨塔背後的夜雲,也比游酒他們剛剛被押送過來時顏色淡了不少,漸漸有了點白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