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位道:「也不是我們不願為地下城的安寧團結做貢獻。前陣子城北住宅區下陷,正是在座諸位共同出力,支援了一大筆款項恢復原狀。時隔不了多日,又要我們為城東暴動買單。今時不同往日,誰的資源都不是憑空掉下來的,聯盟幣有時候尚且在市場上買不到所需物品,說明物資緊缺到了什麼地步。我們不開源節流,總這麼一茬茬往外拿,金山銀山也是要搬空的。」
陳局長趕忙道:「此次索取的物資並不多,各位老總不要慌,我們也就是拿出去做個樣子。城東那撥人,每戶在原有口糧上增加一斤小米,再添幾件布料就成,相信這只是九牛一毛——」
皇甫謐道:「全聯盟共有十一個地下城,其中亞洲一個,美洲兩個,歐洲三個,大洋洲一個,南極洲一個;目前可統計存活人口九十萬,去年一年全球新增人口三千。這還沒算上那些沒被納入統計的流民數量。皇甫財團不是拿不出這筆錢供給城東,但給了他們,就無法供應那些新增人數。我們手頭資源分配在現有人頭上已經捉襟見肘,那些新生命是人類的希望和未來,難道僅僅為了安撫你們一個城區的游/行暴動,就犧牲那三千嬰兒日後成長的價值與可能性?」
陳局長目瞪口呆,皇甫謐背起一連串數據來如數家珍,有些數據就連他這個配給局局長都未能及時掌握。
他不知道這些數據他從何而來,但皇甫財團根深葉茂,各大洲都有眼線和生意,想必自有情報網掌握這些數據。
他愕然了好一會不知如何反駁,心裡知道今天這齣會議怕是要黃。
果然,皇甫謐見他半晌沒吭聲,又道:「方才陳局長也說了,在座諸位基本都在城西安家落戶,如果確是時勢需要,我想大家平時少用點水、飯食節省一頓,為城東居民送點善心,自是責無旁貸,對不對?」
這句話基本就替其他財團主定了調,正中他們這些吝嗇鬼的下懷,紛紛表示為了大局完全可以自我犧牲。
陳局長鬱悶得要死,首次召開財團主化緣會議,還沒來得及煽情造勢呢,三兩句就被一個毛頭小子直接把話題摁死在了娘胎里。
怪他看走了眼,早知道先從最牆頭草的那個財團主下手了……訛得一個算一個不是。
這個會議開得極短,成功保住自己錢袋子的財團主們跟陳局長打過招呼,盡足了禮儀後,歡歡喜喜的走出了配給局大門。
陳局長礙於情面,就算一滴油水沒撈著,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依舊滿臉笑意在門口送客。
他送完最後一名財團主,鬱悶至極的正要回辦公室,為自己這次出師未捷的會議做出深刻檢討和睿智總結,忽然覺得肩膀上被人輕輕拍了一拍。
回身一看,居然是第一個走出門的皇甫謐,去而復返。
年輕的皇甫財團少爺倚在門口,笑吟吟的對他道:「陳局長,我方才又細思了片刻,想來局裡也有自己的苦衷。倘若為了城東壓榨城西居民,激起上流階層的不滿,反而得不償失。」
陳局長愣怔怔的望著他,不明白他這前後矛盾的口風轉變從何而來。說拆東牆補西牆的是你,現在說得不償失的又是你?
但很快他明白了皇甫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