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施言覺得游酒的道謝里,含有雙重感恩的含義。
雖然這個男人被五花大綁、赤身裸體的躺在他面前,從裡到外可說看個精光,形象全無尊嚴殆盡,但他居然還能磊磊落落的朝綁住他的人說出道謝的話語。
施言抿了抿嘴唇,他忽然想,方才如果不是游酒昏迷中掙扎,大抵也不會那般強橫的拽住他的掌心。
……好吧,幸好他沒有當真沖他動刀子。
他倆有一頃刻尷尬的沉默,期間大丹仍然窩在游酒身側,有一搭沒一搭的愛憐的舔著他臉頰,這讓游酒說起話來極其費力。
他努力偏開頭,避開黃金獵犬的舔吻,「——能不能麻煩教授幫我鬆開,咳,我身上的這些東西?」
「你體內餘毒未清。」
——所以這是變相承認軍用膠囊真有副作用了?
游酒心裡想。
但他更加清楚,此時遠遠不是秋後算帳的時候。
男人笑得更加溫和,他嘗試著用一種無比真誠,實際上帶點誘哄的語氣對他道:「我感覺已經好了許多,你放開我,讓我能夠自主坐起來。有了患者配合,這樣後續治療不是會輕鬆許多?」他又晃了晃拷在床頭的鐵環,「至少,把手腕松一松。」
「然後你就趁機逃跑?」
游酒一挑眉,又笑了。
「跑?我為什麼要跑?」他詫異的笑著, 「我簽了協議,只要能夠找到情報,回來就能拿到高額報酬,我怎麼會傻到什麼都不拿就跑掉?教授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施言拉開椅子,在他床邊坐下,嚴謹的保持他夠不著他的距離。
他伸出手去,若有所思的撫摸著大丹溫暖的皮毛,游酒注視著他。
他可以感覺到特種兵和善的笑容下面,隱隱躁動著的一絲氣息。
金色鏡片後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游酒,語氣平鋪直述,不像疑問而像肯定:「你不是已經拿到了你想要的東西?」
男人皺起眉,昏迷曾經給身體造成的麻痹鈍感,隨著意識清醒而漸漸消散,真實的疼痛開始一波波湧來。游酒感覺自己像個被360度爭搶撕扯的布娃娃,哪一處都在鑽心的疼,連說話語聲都有些不穩。
他雖然還在笑,但已經有些勉強了。
戲謔道:「教授是指這一身的傷,還有疼得快要裂開的腦袋嗎?」
施言沒回答,他認真的權衡了一番,最後拿出了游酒曾經在他手中見過的那台晶片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