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哈雷摩托車出現,到呼嘯著載上兩個人離開,一切過程只持續了五六秒,所有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等到黃琦淳如夢初醒,咆哮著大喊開槍時,從上方和平地同時射出的子彈叮叮噹噹全打在了摩托車一溜煙的尾氣里,人和車都再看不見了。
☆、48、四角關係
48、四角關係逃命的摩托車風馳電掣的閃過一道道山脊交錯的陡峭地勢,上躥下躍,如蛟龍入水,暢行無阻。
兩旁景物飛一般朝後方掠過,含著細小砂粒的風從臉側刮過,擦得肌膚生疼,眼睛在這樣的高速疾馳中難以睜開。
施言緊緊攥著自己的行囊包,他倔強的不肯伸手去抱前面騎手的腰身,也不肯向後抓握住游酒的手臂,栗色短髮被吹得幾乎要倒貼著頭皮飛出去。
幸而這哈雷摩托車雖然后座寬敞,但要塞下兩個大男人還是緊湊了點,於是游酒牢牢扶著施言腰身,把他像孩子般按在自己臂彎里,兩人緊緊相貼。
他溫熱而微顯急促的呼吸就灑在施言頸側,與呼嘯而過的風聲交織在一處,一會兒熱,一會兒冷,施言便連後脖頸都激起了一層細小的顆粒。
他曾經想過推拒,但他剛剛動彈,就覺得游酒似乎也意識到了,小心的後撤了些許——這個無異於送死的舉動,又讓施言有些擔心他會從飆得似乎要一飛沖天的摩托車上跌落下去,只好忍辱求全的停止了掙扎。
游酒就老實不客氣的繼續抱摟了他。每次摩托車經過某個障礙物猛然顛簸一下,游酒摟抱著他的力度就順著加速度變得更緊,兩具身軀貼覆更近,施言錯覺後/臀/幾乎描繪得出這男人胯/間某玩意的形狀。
教授十指抓攥在自己的背包上,拼命隱忍轉頭把人推下車去的衝動,用力得發了白。
忽然眼前景色一變,——準確說來是眼前一黑,旋即三秒後又一亮。
摩托車以一百八十碼的高速,從一道寬不到1.5、高不及2米的山道罅隙中躥了出去,陽光一閃而逝又立刻恢復。
眼前出現一片闊敞平地,一輛平淡無奇的銀色小轎車,灰撲撲的停在幾百米外。
摩托車驟然減速,車身放矮,貼著平地旋轉了七八個圈把速度減緩,騎手最後一腳踏在地面穩住了車身,將哈雷穩穩的停在了距離小轎車保險槓兩米開外。
荀策摘下自己頭盔,一頭壓得蓬亂的紅髮甩了出來,得意洋洋的扭頭對後面的游酒道:「這場孤膽英雄勇闖沙場的戲碼不賴吧?」
「還不錯。」
游酒在摩托車揚起的一地塵土裡一邊咳嗽,一邊非常有眼色的迅速跳下摩托車。
施言還在車上,他不像游酒,平素就習慣了跟荀策這麼高速飆車。
車乍一收勢,他出於慣性穩不住身子,游酒一跳車,他就朝一側一歪——結果還是落進了游酒準備已久的懷裡。
男人扶著他站穩,撤了手,說了聲「抱歉」。
施言在摩托車上想好的那些抱怨詞句,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了,反而略覺自己小題大做的垂了眸。
游酒不是末日前他遇到的那些人,他在心裡警醒自己,他們此刻面對的也不是什麼家常便飯的小事,而是生死。
如果動輒提防他,以後還怎麼並肩作戰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