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不知在房裡做什麼,房門窗戶都關得緊緊的,窗簾拉下一大半,房間裡燈也沒開。
他人倚靠在一張置物桌旁,眼睛緊緊閉著,雙唇緊抿,面色蒼白,額頭滲著細密的虛汗。
游酒一個箭步躥過去,正好趕上扶住他往下滑的身體,另一隻手立刻去掐他人中。
「施言?」
男人焦灼的喚著他名字,擔心他失去重心只好把他攬到自己懷裡,輕輕搖晃他肩膀。
施言頭腦昏昏沉沉,經過改良的軍用膠囊產生的副作用讓他一時半會難以睜開眼睛,只覺得人中部位被掐得生疼,游酒還在毫無自覺的拼命搖晃他。
他被晃得越發頭暈目眩,勉強想打開的眼皮又重又沉。
游酒掐了他好一會,又探手試了試他氣息,驚覺施言的氣息非常薄弱,幾乎感覺不到。
「該死。」
施言聽見他低低咒罵了一聲,然後自己的下巴被掐住,頭被迫朝後仰高了些。
他不會想……
這個念頭還沒來得及轉完,就有一雙乾燥的、略微有點脫皮的嘴唇湊了近來,自己兩頰被擠壓著迫使嘴唇張開,然後一口氧氣渡了進來。
四唇相觸,男人強烈的存在感直衝而入,一陣細微的顫慄從唇瓣相擦中流竄而過。
施言登時駭得僵直了全身,他豁盡全身力氣,猛然打開雙眼。
游酒正深深吸了一口氣,復又低下頭來準備繼續人工呼吸,猝不及防撞進教授震驚的眸子裡。
這人甦醒得太過迅速,游酒毫無防備下一口氣根本換不過來,俯下身的慣性也沒能剎住,正正方方的就吧唧一口親在了教授嘴角。
然後游酒猛然直起身,大口大口嗆咳起來,噎住的那口氣憋得他俊臉通紅,太陽穴旁青筋直跳。
「我不是有意……」
他邊咳邊奮力解釋,心裡驟然明白過來,自己是太過心急亂了陣腳,人家施言壓根沒有昏迷好嗎?!
他意識到自己一隻手還攬著對方腰身,忙亂之中又想趕忙撒手,又擔心一撒手這人半坐著的身體要栽倒到一邊去,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游酒勉強的為自己分辨:「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施言在他懷裡就像被施了定身法的木偶,渾身上下關節僵硬,游酒懷疑自己只要再多靠近他一寸,這人就能用錘子敲擊著發出梆梆的聲響。
教授默不作聲地伸出手,把他推開了。
搖搖晃晃的扶著桌子站起來,低頭看見地面一片狼藉。
施言藏在金色鏡片後的眸色閃動了幾分,他微微啟唇,又忽而緊緊閉了閉——方才游酒落在他唇瓣上的感覺還如此分明,仿佛被溫熱的小動物爪掌輕輕撓了一下,撓得心頭又是惱火,又是輕輕的悸動。
「我在試驗軍用膠囊改良後的效果。」
他轉過頭,不看游酒的神情,避重就輕的說起這次烏龍發生的原因,「心急,藥量下重了些。下次不會再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