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酒前進得非常謹慎,一邊提防著磁力罩的突然出現,一邊謹慎的儘量減輕自身動靜,以免引來林間遊蕩的喪屍。
他們還摸不准那個磁力罩的波及範圍有多大,效力持續時間有多長,每經過五十米距離,就在樹上結一個簡易繩結,便於沿著來路回返。
谷曉婕正躡手躡腳的走著,突然前方高大身影一停,她便迎頭撞上了那寬闊後背。
「到了。」游酒目視著前方,說。
女人納悶著並沒聽見這貨撞牆發出的悶響,一邊道「你別是膽小了吧,不如換我走前頭」一邊把頭從他身後探了出去。
旋即倒抽了一口涼氣,知道游酒為什麼說到地方了。
前方五十米處,有一排密密麻麻蠕動的身影,像被什麼阻擋住了似的,嘴裡發出毫無意義的模糊音節,圍著虛無的空氣牆揮舞著四肢,像是想找個地方鑽進去。它們前路受阻又不知改變方向,就這樣被大面積的攔截在了磁力罩外頭。
這一眼掃過去,粗略估計,至少有四五十具活屍。
谷曉婕再是訓練有素的軍人,到底還是名女性,女性本能憎惡這種腐爛惡臭,形容可怖的玩意。
她不由自主往游酒身後躲了躲,這個動作剛做出來,立刻醒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她像被燙著了般從他身後跳了出來,利落的去拔自己腰間配槍。
游酒從她微紅的耳根留意到了她這一閃即逝的慌張,抬手就握住了她槍口。
「我來引開它們,你,」他指了指旁邊一棵筆直修長的大樹,「能爬上去嗎?在上面試著解開磁力罩。」
你這是質疑我肩膀上扛著的這個軍銜。谷曉婕悔恨於自己方才短暫的怯場,冷笑著反問他:「我不是施教授,解開磁力罩的時間不定,你一個人能應付這麼多喪屍嗎?」
游酒把懷裡抱著的磁場感應裝置塞到她懷裡,「試試看。」
他本想伸出手去拍拍她肩膀——和戰友共同面對危險時的一個習慣動作——剛伸出一半想起對方是名異性,又縮了回來,改為微微一笑:「我的性命就託付給你了。」
然後他甚至沒看一眼谷曉婕有沒有當真按他安排去爬那棵參天大樹,就大步流星朝圍困在磁力罩邊緣的喪屍群走去。
谷曉婕一手抱著感應裝置,一手還拎著槍,冷眼看著他走到喪屍背後不到十米的地方,手指湊近唇邊,悠哉的吹了個唿哨,悠長而清亮。
所有的喪屍就像同時收到了集結號令,停下了揮舞的四肢,直直的轉過腦袋來。
幾十雙閃著綠火或腐爛或凹陷的眼睛悉數集中到了游酒身上,張開蹣跚腳步,一個接一個,一步步靠攏過來。
谷曉婕想,這個時候我要是撒腿就跑,他一個人引了這麼多喪屍,最高記錄能夠撐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