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手腳發軟的把大丹往出口推,他們趕進走廊時,正巧殘存的警衛隊剛剛把炸/藥安置完畢。
為首一名高大保安對施言匆匆道:「到後方去,教授,我們要炸毀備用場!」旋即轉頭對另外幾名手下道,「去看看,這些房間裡的實驗品都打包好了沒!」
教授腳步一停,腦海里掠過不祥念頭,「等一下,不能放——」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從兩側鐵皮房間裡,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科研人員的尖叫,重物倒地和撕咬的聲音。
有幾名穿白大褂的研究員,病急亂投醫的打開門,剛喊了聲「救……」就被從身後撲上來的,已然喪屍化的實驗體撲咬住了身體,求救的呼喊戛然而止,鮮血淋漓的倒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心只想著封鎖備用場,以為敵人只有備用場裡那些飛來爬去的畸形生物的警衛隊們,全體懵逼了。
死神和報應來臨得那麼快,他們一度看守、囚禁、旁觀了十多年和他們一樣曾經身為人類的實驗品們,如今,一個接著一個,如同最深沉的噩夢般,從關押著它們的鐵皮房間裡爬了出來。
那些喪屍實驗體,帶著腥臭涎水和切骨的恨意,撲罩在了這些活人身體上,大啖其肉,大噬其血,一條長長的走廊,剎那間就淪為了屍山血海的人間地獄。
再沒有人顧得上放置炸/藥了。
再好的組織能力、再訓練有素的軍隊,在如此急轉直下的情勢面前,也再無力回天。
局面開始徹底走向崩毀。
施言被四散奔逃的警衛和科研人員撞得連連後退,他勉強掩著自己頭面,避免吸入更多煙氣,一邊跟著人群奔逃的方向,跌跌撞撞往全景式電梯靠攏去。
然而那電梯已經擠滿了急於逃生的人們,超載警報尖銳的響著,仍然沒有一個人肯從電梯上下去;還不斷有人試圖掰開合攏的電梯門往裡面擠。
有人企圖走步行通道逃生,然而樓梯早已被從最下層一路吞噬上來的寄生胎占據,通道門一打開,就是蠕動的肉團大口吞噬鄰近的人體。寄生胎的個頭在吞噬了越多的活物後擴得難以置信的大,眼見著就要擠進這條慘叫連連的走廊里。
電梯口響起了一陣猛烈槍聲,在射倒了七八名死死拉住電梯門,妄圖自己也擠進去的警衛和科研人員後,搖搖欲墜的全景式電梯終於關闔,朝上一層藍色樓層開去。
施言牽著大丹後頸,拉著它躲過一個撲倒在地的警衛。
那警衛抽搐著,向施言轉過臉來;他的身後是四具已然喪屍化的同僚,挨挨擠擠的抱住他的腳啃咬。
尖叫聲、槍響、鐵門撞擊響、喪屍啃噬人體的咀嚼聲響,在已然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混亂里,像黑色大合唱,交織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