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逃生無望,只恨不得拉上游酒一起死,張開帶血的牙齒,要撲咬下游酒肩部一塊肉。
游酒剛剛把反應力都用在了推開施言上,短暫的遲滯,眼見就要被咬到。
千鈞一髮之際,大丹自身後嗷嗚撲上,將警衛一頭撞進了電梯井。後者雙手在空中胡亂抓撓,慘叫著跌下了最深處,隨即被裹挾而上的寄生胎吞噬。
而大丹收勢不及,後腳就要離開地面,追隨警衛而去;幸而被游酒眼疾手快的拖著尾巴尖拉了回來,一人一狗流了滿身冷汗。
施言懸在半空中旁觀了這驚險萬分又電光火石的一幕,一口氣險些沒能接上來,心臟幾乎要停跳。牢固的繩索牽引著他緩慢蕩來蕩去,只覺得越發頭暈目眩,渾身發顫。
等游酒一個縱身躍上來,牢牢抱緊了他的身軀穩住自己時,教授猛然張開手臂,緊緊的攬住了男人的脖頸。他攬得那麼緊,用了全副力氣,就好像他稍微一鬆手,游酒就要掉下去一般,就連游酒都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吃力。
而且施言拼命貼近他,恨不得要把自己揉進他身體裡去,教授身體劇烈發顫甚至傳到了游酒身上。他被他摟抱得快喘不過氣,只好道:「你放鬆些,……」
「游酒,你不要死,」他猛然聽見施言在他耳畔,用哭音訴道,「你別死,我不想你為我死,游酒……」
施言的聲音從來都冷靜自持,這一刻的表現卻全然不像平常的他,男人眼底現出一絲驚愕來。
游酒還沒來得及理清施言這幾句帶著哭腔的表白是什麼意思,忽然覺得背後一沉——大丹一個短跑起跳,非常流暢的躍到了他背上,兩隻狗爪子唯恐掉下去的緊緊扣住了游酒的脖頸。
前有施言,後有大丹,被這主子和狗子一道卡在中間摟得緊巴巴的游酒,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費力的拉扯了一下繩索,一直等在最上層的皇甫謐立刻喊荀策拉人。
紅髮男人抿著唇,不情不願的聽皇甫謐指揮。
以荀策如今的體力,要拉扯這兩人一狗的重量非常容易,但他拉扯了許久,發現除了剛開始動彈了一小段路程後,繩索似乎卡在了下面一層不再動彈——也就是曾經軟禁施言的藍色樓層。
皇甫謐探出頭去,愕然發現原本垂直一條道的電梯井,悄無聲息出現了一道厚逾5公分的隔層,把電梯井從中截斷;而繩索被隔層逼到了電梯壁上,緊緊貼服,僅留了一絲縫隙。
如果隔層再合攏半微寸,就能直接切斷那條岌岌可危的逃生繩索,讓繩索上捆綁的人和狗失重墜落。
他聽見瑞貝卡的聲音,慢慢響起在下面一層,博士的聲音很輕,仿佛非常虛弱,她輕輕道:「小游酒,你和施言教授,必須留一個下來陪我。」
&&&&&&&&&&&&&&&&&
瑞貝卡靠在藍色樓層的電梯口,她的手按在電梯旁的暗鈕上,正是那道暗鈕機關,啟動了緊急分隔層。漂亮的瑞典女人還未完全擺脫施言給她注射的鎮定劑影響,眸色虛浮,身體歪歪扭扭的靠著牆壁不讓自己滑倒。
她看著眼前繩索上晃晃悠悠的兩人,慢慢吸氣,慢慢吐出,然後,像游酒小時候聽見她柔聲哄勸他的那樣,溫和的說:「小游酒,你留下來,陪母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