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他趕回來的路上,這倆交談了多少了?
——舜欽有一絲絲輕敵大意的懊悔,應該安排西影埋伏在牆壁里偷聽的。
但看到他們恍若陌路,腦電波難以對上的場景,異能者首領又慢慢放下來一顆心。
不要緊,一切尚在掌握。
荀策不過是個初號實驗品,和他們雖然是一種人,但他的異能沒有人指點,開發得太弱,他自己也發揮不出三成。
等這倆之間的沉默和僵持,已經快要變成實質化的尷尬砸下地來,舜欽輕輕清了清喉嚨。
他笑吟吟的起身,朝游酒走過去,一個旋身輕巧的擠在他座椅邊上,極為親密。
明顯看見對面坐著的紅髮男人眉峰抽了抽,露出顯而易見的厭惡表情。
舜欽笑道:「怎麼火/藥味這麼濃?兄弟重逢,不好好慶祝一番嗎?」
他端詳著游酒的表情,游酒沉著臉,眼底不見喜色,堅毅的嘴唇緊緊抿著。
游酒不理他,荀策也不理他。這個銀髮男人出現得突兀,他跟游酒之間狀若情侶的親昵也讓荀策覺得扎眼。
「你說小謐回到皇甫瑞身邊?他不帶我回去是因為我同他……」剩下幾個字噙在口中難以啟齒,不管怎麼做心理建設,荀策都說不出那匪夷所思的幾個字,滿臉不承認事實的抗拒。
「我只是……這不可能。」最後他自暴自棄的重複道,「不可能。」
游酒硬邦邦的說:「可不可能都是你倆之間的事,我又沒有全程圍觀,我只負責給你捋順一個大綱。現在他回去皇甫瑞身邊,你既然神智清醒,不想再被你以前的養父利用去交/配的話——」
說到「交/配」兩個字時荀策瞪大了眼,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自己兄弟,仿佛被他當頭打了一個悶棍,臉色又是紅又是青。
游酒對他的窘困視若未睹,冷漠的繼續說完:「——那就趁早離開一線城。」
荀策抱著手臂,打量他:「那你呢?」
「我還有事要辦。」
看,這濃濃的商務談判氣氛,一個急著了解一切,一個急著下逐客令趕人,還真是兩不相讓。
舜欽心裡定了個調,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他很優雅的抬起手背,遮住這個呵欠,卻又故意給這兩人看他的不耐煩。
他提議:「我看你倆一時半會也達不成一致,叔夜他們都在外頭等著,不如一道去吃個晚飯,慢慢商量。」他很和藹的對從頭至尾不搭理他的荀策道,「其實你也算我們自己人,關於我們,還有許多可以教給你,甚至可以給你安排新伴侶——嘛,那個皇甫謐走了就走了,新的不去舊的不來,他又生不出娃,對不對?」
荀策暴怒,一句反駁的話就要出口,一轉念不對又活活吞回去。
他想他怎麼辯駁才是,難道說皇甫謐才是他的伴侶?他根本什麼都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