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呢。
终于有人出声。
站起来的人不是挺事先沟通好的同学,却是有一阵子没出现的祁夜。修长的手指夹着那张红色扑克牌,站得没规没矩。
一看台上台下都是5班,不少同学都开始嚷嚷着作弊了。
不过再怎么样,都比这场戏接不下去的好,疑惑归疑惑,岳星疏还是长纾了口气,心脏平稳地落到了胸腔里。
典礼圆满结束,他的蹩脚魔术竟还拿了个人气奖,奖品是校长的签名诗集。
他抱着证书和奖品回到后台换衣服,门外有快递员送花进来,抱着一大束花东张西望,这里谁是张建伟?大家都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只有角落里一个叫梁建伟走过去确认。
快递小哥不肯放,张建伟,不是梁建伟。
是我的。岳星疏无奈道。
早在听到张建伟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是谁送来的了。
花束里夹着一张卡片。
落款是:林乐。
汗,他是多喜欢这种姓名梗啊。
你演得也太烂了吧,这都能拿奖?祁夜在会场外等他,几天不见,又换了件新皮衣。
岳星疏内心非常同意他的观点,不过还是很不爽,认为他是在嫉妒他的荣耀。祁夜翻着他的奖品那本校长诗集,看起来是有那么点羡慕的样子,这个纸质还不错,你上厕所又省纸了。
滚。
岳星疏想起来问他,对了,你的扑克牌哪来的?
地上捡的。
你开玩笑呢。他看起来不像说谎,岳星疏还是不相信。
本来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刚要扔,就看到你在台上一副要急哭了的样子
谁要哭了啊!
两人闹了一阵,祁夜接了个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是岳星疏熟悉的神情,你又要去打架?
祁夜把书扔回他手里,怎么,你想跟着我去?
不是,你就不能不打架吗,干嘛整天把自己搞得一身伤?岳星疏不喜欢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
心疼我?祁夜眯眼笑。
嗯,怕你被打死。
看来还真心疼我祁夜仍是轻浮的神色,只是昏暝的天光中,那抹笑却显得落寞。像是电影尾声转入CAST的转场,黑色将屏幕渐渐填满,放心吧,我还舍不得死。
他这句话,并没有让人安心。
不仅如此,岳星疏反而有了隐隐的担忧。
那是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面前一道人影过来,他看也不看地把手里的花束奖牌一类东西全塞到那人手中,二年五班岳星疏,请帮我带回教室,谢谢。
岳星疏追过去,可祁夜的人影早就不见了。
两人交际不深,他也不知道他平时都会去哪里,找了附近的几条街道都无功而返,电话也打不通,最后只好去他家门口守着。
一直等到8点,始终不见人回来。
岳星疏趴在门上写完了作业,揉了揉发酸的脖子,摸出口袋里还剩5格电的手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点外卖。
这时,空气中忽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过于浓郁的味道,几乎让人产生了呕吐的欲。望。
岳星疏转过身,看见满身是伤的祁夜从楼道里走上来。
他的眼中没有温度,也没有光,像是一具空壳。
然而在看到对面人影的瞬间,一丝火光落入了他的眼中。
火焰晃动着,点燃了他的无动于衷。仿佛枯树从漫长的冬季苏醒,发现自己仍能朝着天空生长。
看到他在这里,祁夜明明是很惊讶的,却偏偏没有问你为什么会在这这样的问题,而是扯了扯又麻又痛的嘴角,笑了。
干嘛,家里停电了,过来蹭我家门口的灯写作业?
岳星疏本来有很多话要说,这会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气愤地把课本扔进包里。
写都写完了,这会要赖账了?祁夜伸出只手,把他拦在门口。
你想怎么样?
想收点电费。祁夜俯下身,在对方愕然的表情中怀住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可以轻易挣开的拥抱。
岳星疏怕牵动到他身上的伤口,便任他抱着。
察觉到他的顺从,背上的那双手臂却缓缓收紧,形成了不容挣开的力道,也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隔着衣料传递而来的体温,混合着泥沙的血腥味,还有心脏平稳跳动的声音
不管怎么说,他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祁夜拒绝去医院,岳星疏只好去药店买了纱布和药给他处理伤口。他身上的伤比他想象中还要多,各种淤青,新的旧的混杂在一起。
我不是跟你说,我不会死的吗?这种时候,他还有空开玩笑。
岳星疏举着沾了酒精的棉签,故意往他脸上的伤口戳,痛吗?
痛。祁夜呲牙。
那就好。
他更加愉快地戳戳戳。
处理完伤口,岳星疏去洗了个手,然后翻出买的牙刷和毛巾。
你今天要住这?祁夜问。
对啊,我都跟我妈今天说住同学家了。岳星疏怕他提住宿费的事。
祁夜想了想,忽然递了他一个苹果。他这次学乖了,拿到手就开始削皮。
不,给你吃。祁夜抽走他的水果刀,把袋子里的苹果都捧了出来,一共是六个,在桌上排了个队形,够不够?
你这是干什么?岳星疏觉得他怪怪的。
祁夜背过身去,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目光闪躲,似乎是觉得不太好开口。
但他还是开口了,用着不符合他人设的小心翼翼的询问语气。
你能不能多呆几天?
多陪我一天也行。
岳星疏被他这副样子弄糊涂了,想了一会才想出个可能。
你是不是想骗我住宿费?
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又要天天跑医院,付房租确实很吃力。可是,他也没钱啊。
缺钱的话,我明天帮你问别人借点?岳星疏商量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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