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桌的男孩默默把頭轉了回去。
君在野在看一本軍事導論，他從圖書館裡借的，是他從未看過的一個版本，有些破舊。
“這破導論你背過八百遍了還看呢？再說這版本也太舊了。”莊倫咋呼道。
“我看看是哪幾點被刪節或改良了。”君在野抬起頭看莊倫，並認真地跟他說：“你可以安靜一些，至少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
莊倫嗷一聲，張口就要反駁他。
君在野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說：“你隨便吵我沒關係。被淘汰掉的新生他們都曾懷著夢想來到這裡，你不同情他們沒關係，至少不要嘲笑。還有很多沒有從小接受訓練的同輩，他們在末位淘汰機制里步履維艱，你不能感同身受也沒關係，至少保持沉默可以吧。”
“可是……”莊倫還挺委屈：“他們早早被淘汰了，至少可以保住命啊，要不然水平那麼菜，上戰場了是給敵方送人頭嗎？”
“我不知道，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君在野說。
莊倫托著臉頰說：“第一期測試就掛掉，我爸會狠收拾我，我決定下學期再掛，就說太難了跟不上。我想和我姐姐學習經商，她賣星際武器，我想賣星際花卉，跟著她的星艦去各地找最漂亮的花花草草回來賣。”
君在野乾脆沒接話。
莊倫又問：“讓你自己選的話，你想做什麼？”
君在野翻書頁的手指一頓，臉上有迷茫的神色一閃而過，他說：“反正都是要為第三天堂獻出生命。”
這時，喬殊走上講台，他安頓好被淘汰的新生，開始重新布置下一輪的訓練和測試。
忽然，警鈴大作，教室的門自行關閉鎖死，每個人的通訊終端上都亮起紅色字體的警告：監測到能量異動，所有人原地待命。
“大家不必驚慌。”喬殊倚靠在講桌上，神色平靜語調平穩：“校方檢測到能量源後，會統一制定逃生或戰鬥計劃，在此之前，不得貿然行動。”
喬殊太過淡定，以至於膽子大一些的學生問他：“喬老師，這是什麼演習嗎？”
喬殊眼皮一翻，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可以拿你自己的命試試，我不管。”
“警告，能量異動持續增強中。”終端上再次傳出紅色高亮提示。
在大多數人還沒有看全這條警告時，階梯教室所有的窗戶玻璃和吊燈驟然爆裂！喬殊在一瞬間張開一道透明的防護層擋住了所有學生，他自己卻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出幾道深深的傷口。
莊倫站起身啪啪給他鼓掌，好一個嘴硬心軟“我不管”的喬老師。
君在野簡直受不了他，一把把莊倫拉下來。他走到喬殊身邊，檢查他有沒有嚴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