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被成功安撫了,沒再抖得太厲害,但還是不肯把頭從球里拔出來。他無奈地抬起頭,過了今天,假如天運有幸健在,跟師祖建個議,把監控機制開到最大可以,懲罰機制,還是回調到合適的程度吧。
就算天運夠結實,嚇壞孩子也是不好的。
終於,罰雷落了下來。
直接穿透大地,落入了地心開闢的空間,將正跟大水藤蔓作鬥爭的虛無影子徹底劈個魂飛魄散。
雲層漸漸散去,天空恢復了大好晴朗,龍墓中也恢復了平靜。
弗提亞抓了把從瀟灑大波浪變成野性小波浪卷的半長發。
這應該算是他幫忙殺死的吧?他們之前的協議還有效的吧?
嚴邵天收起護衛身周的五把劍。
妖尊抖落幾片被打爛的葉子,從藤蔓中緩緩走了出來,單坐在一隻大扇貝里,一條華麗的大尾巴啪啦甩出貝殼外,「原來九九罰雷這麼刺激的嗎?」
「謝謝。」水神安菲從他旁邊直起身。
「下次還一起玩啊。」單嘻嘻一笑。
安菲剛要點頭,又聽他補充一句:「不過不要帶弗提亞。」
還不知道兩人之間恩怨的水神一頭霧水看眼弗提亞,弗提亞一派坦蕩。她只以為這傢伙又把人調戲毛了,瞪了他一眼,不怎麼在意地答應一聲,向著龍屍那邊看去。
這就是創造了他們的生靈?
就算之前有過各種想像,也不及真實見到帶給她的震撼萬一。太過偉大的生靈,站在他的身面,就連一點不敬都無法升起,先前多少年的委屈和憤怒,仿佛一瞬間蕩然無存,對這樣的一個生物而言,他們確實太過渺小,渺小到無法進入他的眼睛。
她伸手在巨龍緊閉的眼瞼上輕撫,觸手冰冷,簡直要把她凍傷,但她還是捨不得鬆手,即使他毫不留情地捨棄了她,這還是她的父親,是她心中永恆的神明。
弗提亞緊張地望著她的動作。
「你緊張什麼?那只是一具屍體。」單取笑他。
「屍體?」弗提亞狐疑地看向他,一具屍體,能夠散發出這樣可怕的威能?他抬抬手指,感受著瀰漫這片空間的、足以凍結一切的寒冷和讓人難以喘息的重壓。
什麼樣的屍體,能夠在死後依然如此可怕?
這屍體上,為什麼有他的氣息?
單當然不會好心跟他解釋什麼,抱臂望天,嘴裡哼起了曲子。
上古時候,四族盛讚,靈族之主,擁有世間至純至美之音,你可以懷疑他的腦迴路,但是絕對不能懷疑他的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