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襄一笑,緩緩道:「自然是長生殿那位......」
李肅冷笑道:「據我所知,以將軍區區五品官職,還沒有資格得陛下親口吩咐令下的資格吧?還是說,這命令,是將軍自己憑空捏造的?」
南襄被他當場說的下不來台,氣的咬著牙道:「命令是元帥親口吩咐的,元帥的命令,自是陛下的命令,請二爺不要干擾屬下執行命令,若是二爺不肯,屬下就得罪了。」
他終於在這一刻耗盡了耐心,一隻手輕輕撫上劍柄。
李肅垂著下頜看向下面的白地,碗大的馬蹄將雪拋出幾個小坑,不安的打著響鼻。
他安靜了半晌,才終於抬頭,面上已是一片寒霜,反問道:「我若是不肯呢?」
南襄硬聲道:「那就別怪屬下不客氣了!」
刀劍相擊的聲音霎時間在耳邊響了起來,周圍的士兵們誰也不敢上前輕易阻止,李肅身手極為了得,很快就將南襄從馬背上打了下去。
倒地的一瞬間,李肅整個人駕馬沖長笙跑來,而後忽然將他整個人從後領處使勁一提,一把甩上了南襄的馬背,大喝一聲:「快跑!」
變故徒然發生,在場之人均面色一變就要阻攔。
然而少年像是頭剛剛從牢籠之內掙扎而出的野狼,手上的劍毫不長眼的就朝地上沒來得及起身的南襄刺去。
青年的將軍睜大雙眼,面上卻絲毫不懼,甩出的劍猛的一檔,堪堪格住李肅這致命的一招。
「你瘋了!那是殷氏的餘孽!」
他話音沒落,馬鳴聲響起,長笙一把將小五拽到他背後,隨後在李肅的掩護下,猛地就朝遠處竄了出去。
「他媽的!!趕緊給老子攔著!!攔著!」
然而已經遲了。
李肅出手的劍氣很快就將為首那個追趕的士兵一劍封喉,
其餘十幾人一看這局勢明顯不對,紛紛就朝李肅這邊襲來,很快,李肅勢單力薄的就跟一幫士兵們扭打在一起,而長笙已經騎著馬帶著小五跑出去老遠。
冷風在耳邊狂嘯著,長笙臉上一片潮濕,不知是被這冷氣迷的,還是眼中的淚水。
他完全不敢回頭,一雙眼睛直直緊追著前方空曠的白地,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他一定要活著。
小五在身後將長笙的腰樓的死緊,他們像是兩隻相互補給的魚,漫無目的的在空曠的草原上狂奔著,誰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天空中的雪似乎漸漸小了,風沙卻止不住的飄蕩著,邙山上的積雪好似又厚了幾分,陰鬱的天空還是沉沉的壓著,將整座北陸籠罩的像是一座遠隔世外的古老蒼域。
長笙仿佛又看到了那日山崩勢裂之時,有個人抓著他的手將他緊緊護在懷裡,在那碎石狂亂之間,問著他「怕不怕」——
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