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稍微有點尷尬,魏淑尤面有菜色捏了捏鼻子,含糊道:「哦,他老人家還活著呢?」
長笙笑眯眯道:「當然要活著,薛大夫說了,要死也得死在你後邊。」
魏淑尤一聽他那笑裡藏刀的語氣,就知道他鐵定是因為自己這幾年不好好吃藥這事給氣急了,卻也不知該怎麼說些服軟的話。
好半晌,仲伯實在受不了這倆人了,訕訕的退了出去。
堂屋裡安靜極了,魏淑尤雖埋頭苦吃著,可一雙眼睛時不時就瞟過來看長笙兩眼。
他想著要不要先給這小王八蛋服個軟說個好話什麼的,但一想,自己作為長輩,怎麼能失了體面?不可行。
他乾咳了兩聲,終於放下手上的筷子,看向長笙,說道:「幫我盛碗湯過來。」
我這已經算是變相的道歉了,你小子可別不識抬舉。魏淑尤心中如是說。
長笙頭也不抬的說道:「湯就在你手邊。」
魏淑尤:「......哦,涼了,給我一碗熱的。」
長笙:「今天的湯是冰鎮荷露。」
魏淑尤:「......」
又是一串尷尬的沉默。
魏淑尤實在是坐不住了,一會兒用筷子戳戳這個菜,一會兒又用勺子翻翻那個菜。
長笙:「兄長,我還沒吃呢。」
言下之意就是:你別翻了,一會兒再翻我就吃不下了。
魏淑尤嘖嘖了一聲,忽然一指眼前的湯碗,說道:「你看這個碗它又大又圓。」
長笙:「?」
魏淑尤:「像不像今晚的月亮?」
長笙:「......」
「一會兒出去賞月去,好幾年沒見到過汴京的月亮了。」魏淑尤詩情畫意的說著,「要不要跟我一起?」
長笙皮笑肉不笑道:「汴京跟三幹河是一個月亮,我沒什麼興趣。」
「你他娘......」魏淑尤憋了一嘴的髒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子,裝模作樣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說道:「你吃吧,我先回了。」
給你個台階你不下,兔崽子,你這是在玩火!
長笙從堂屋裡出來的時候,發現魏淑尤正坐在角亭里的石凳上喝酒,魏青抱著刀站在不遠處,月光灑下,將魏淑尤那張完美到極致的側臉照的十分迷離。
長笙心下忍不住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沒想著要生魏淑尤的氣,可只要一想到這兩年他一個人在外不好好照顧自己,他不由的就想發一通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