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尤:「你明明可以走為什麼不走,你是想氣死我嗎!」
「我哪敢。」長笙說:「我若是走了,誰來替你洗刷罪名呢?」
魏淑尤:「你以為他真的敢把我怎麼著嗎?你是不是瘋了!」
長笙沉默了良久,才搖頭道:「我可以接受任何處置,可若是我跑了,就坐實了武烈王包庇殷氏餘孽的說法,我不能連累你,不能對不起老王爺,不能對不起王府上下任何人......可我若是不走,你可以說你這些年並不清楚我的身份,因為我本來就是被老王爺半路上撿來的,武烈王府也不會成了人人唾棄的東漢叛徒,誰都可以不用死。」
「可你會死!」魏淑尤幾乎是咆哮出聲。
長笙抬眼看了看牆上那只有拳頭大小的窗口,黑漆漆的一片連月光都似乎不想留戀這邊,盡頭只有無盡的黑暗。
「早在崖底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早一些晚一些,有什麼區別呢。」他輕聲說。
周圍靜的落針可聞,魏淑尤聽清了他的話語,像是明白了什麼,他忽然道:「李肅沒被找到,就有可能還活著,長笙,你不要......」
「不會了。」長笙垂下頭,眼淚一下子就滴在了衣角上,他覺著好像是有人拿著刀一下一下的在他心口上戳著,他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睜著一雙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拿把刀,一下,又一下。
「他死了。」
他死了,是我把他害死的。
誰都沒有再說話,長笙垂下的雙肩抖的厲害,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除夕宮宴早在魏淑尤被當場押走的時候就已經敗興結束,可外面滿城的煙火卻還一波接一波的不住在黑夜上炸開,明天就是新年,沒有人會因為今晚天牢里多了兩個人就影響了他們明天過年的心情,當不久之後草原殷氏被送上斷頭台的時候,他們或許還會歡呼朝廷抓了這個該死的前來復仇的北陸人。
魏淑尤忍不住咳了出來,卻在出聲的下一秒慌忙壓制,卻不想越壓反而咳的越厲害,鬆開的手上濺了幾片血跡,在長笙抬頭看他之前,一把抹向地上的草垛。
「兄長,你......」他聲音還帶著濃重的鼻音,眼睛紅的像是兔子,魏淑尤看了只覺著心都跟著疼了起來,卻不甚在意的朝他擺了擺手,說:「沒事,有點冷,一會兒就好了。」
他見他只是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心裡不由緩緩舒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