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羽啊。」魏淑尤喃喃:「我以為我是有神的光環在庇佑,可是剛才,剛才我才知道,原來...原來我也是個普通人...商羽啊,你,你能不能,別喊我兄長了啊,我想聽你再喊一次我的名字,好不好?」
長笙吸著鼻子,趕忙道:「是,不喊你兄長,以後都不喊,喊你魏淑尤,淑尤,淑尤!」
魏淑尤又是一笑,這次,連眼底都跟著帶了笑意。
「還有什麼想聽我的說的嗎?」長笙問他。
懷裡的人有些艱難的閉上了眼,而後緩緩搖頭,輕聲道:「這就夠了.......」
他撐著眼皮看了看已經暗沉的天空,漂亮的眼睛裡已是盛滿了悲戚,仿佛過了很久,他才再次呢喃道:「不是我不願意還手,只是不能,我......我對不起我爹......對不起長笙......」
懷裡的身子漸漸沒了動靜,那抓著他的手一點點的垂了下去,他將手臂輕輕鬆開,只見懷裡那滿臉是血的人已經永遠闔上了眼睛,一動不動。
長風貫在頭頂,長笙微微張著下頜,有些怔楞的看了魏淑尤一會兒,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眨了兩下眼睛,才發現那透明的液體一滴滴的在他好看的臉上彈開,周圍什麼聲音都沒有了,只迴蕩著那一聲聲嬉皮笑臉的挑釁,他想要出聲再叫兩聲他的名字,但是喊了幾次,卻發現他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王!」
身後不知是誰爆喝了一聲,緊隨而至的是一聲接一聲的嘶吼,長笙仰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月亮瘦瘦的一輪已經倒掛了起來,夕陽早已不知道掉在了何方,周圍魏青等人霎時間跪到了一片,哭喊聲和殺聲相交而起,他這才伸手將懷裡的人那滿臉的血輕輕一點點擦去,他不能讓他這麼好看的臉上沾著這些髒兮兮的東西,他要給他把臉弄乾淨,魏淑尤這個人啊,雖說隨性慣了,可他最在意的還是他這副皮囊。
不,不止是皮囊,還有長笙。
長笙想,對了,魏淑尤最在意的應該是長笙才對。
這麼多年了,最在意長笙的人.......死了!
——「哎,個小白眼狼,沒大沒小的跟誰頂嘴呢?!」
——「嗨,我這不是怕你一個人睡覺害怕嗎?怎麼著,是尿床了嗎?」
——「現在到處都是騙子,還好為兄我儘快識破了他,不然真讓他給你瞧病,沒來由把你給害了!」
——「是不是覺著還是兄長對你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