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起伏地朝前而去,卷攜了周圍的草木沙礫,排場鋪得極大,恢弘壯闊,大有暗流涌動,欲翻江倒海之勢。
他的劍是從聯盟武器庫中借的,鑑於他的性格,教練給他選的劍名叫“君子劍”,這是一把以輕便速度取勝的劍。它的劍風並不凌厲,相反讓人感覺很溫柔,像春夜裡的溫風一樣,可溫柔中又帶著一絲殺氣,而那絲殺氣才是致敵的關鍵。
畢竟劍——生而為殺。
如此大的動靜,前面五人早就已察覺。他們的動作起先停滯了下,放出內力關注著江途的動靜,隨後發現沒有威脅,又放鬆了下來。
不知道是誰嘲弄地說了一句:“不知死活。”
這樣的水平,也敢獨自來攔截他們。是誰給他的勇氣?
五人中的最後一位回了下頭,江途甚至沒看清他是什麼動作,只見外袍一抖,一道刀光從他袍中閃出,緊跟而來的是無邊的殺氣。
那凜然殺氣穿過劍陣的弱點,狠狠打在他的胸口上。雖然避開了致命部位,卻仍舊叫他五臟六腑一陣劇痛。
只有一招,也只需要一招。無論江途的潮海昇平使得多麼的天花亂墜,都被那人轉瞬擊破。
劍光破碎,飛揚的塵土和木屑又從空中洋洋灑灑地落下。一切歸於平靜。
江途被刀氣重重撞倒在樹上,想要重新提起內力,一股寒氣立即順著他的經脈向四肢百骸流竄過去。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殺氣。流走在他的血液里,簡直叫他的骨頭都戰慄不已。
江途感覺嗡嗡的迴響在耳邊轟鳴。並沒有半點僥倖得生的快感,反而是一陣自嘲。
怎麼會那麼弱?
怎麼會那麼沒用?
他那麼久以來積攢的一點自欺欺人的信心,都隨著方才那一擊枯敗成灰。
他不止天真,還可笑。
“聯盟的學生就是這種膿包廢物?這一屆廢了。”
男人嗤笑了聲,聽語氣很是不滿。
廢物……
江途抽動手指。確認自己方才還緊緊握著手中的劍。
劍還在,那就不能倒下。
五人轉過身,準備繼續趕路。他們急著去找廣宇,對江途這樣的普通學生沒起殺心。
剛走了兩步,男人又停了下來,他回頭一看,就見剛剛飛遠出去的男生竟然又沖了上來。
江途撐著內傷,不屈不撓地舉劍再次揮出一個大招。
“暴雨梨花!”
內力牽動起傷口,他的心臟與方才受傷的地方,一陣刀絞似的痛,江途憑藉著意志力與多年練習的經驗,穩住的身形,硬生生地施展出這一招。
胸口突得嘔出一口血,江途閉緊嘴巴,又將它咽下。血腥的味道在他口腔內迴蕩,可他根本顧不上。
先前出過手的男人皺眉。
他剛剛已經用出了六成的力,清楚自己的水平,覺得對付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已經夠了,應該能叫他知道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