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沉默數秒,忽然冒出一句:「遠叔……你一向這麼黑嗎?」
唐他遠微笑:「近墨者黑,硯台里怎麼可能長得出白蓮花。」
「我就喜歡你這副奸邪又冷漠的樣子。」
「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我這是在向你表白。」
唐他遠撫額:「趕緊去吧,別瞎立flag。」
無心揮揮手,披上防水作戰服趁雨離去。
唐他遠坐在椅子上,一直沒有動。
深山,深夜,孤宅,雨。
雨打屋檐,雨打枯葉,雨打山石。
良久,唐他遠還在原地,等唐他遠先動的人沉不住氣了。
「你不會是打算就這麼坐到他回來吧?」一人從黑暗中走出,立於門前。
如瀑黑髮以玉簪綰起一半,繡銀的白衣纖塵不染,骨節分明的手中持了一把油紙傘。若說唐他遠的宅子是畫境,這人便是從畫中走出的人。
唐他遠閉眼微笑:「一看來的是你,我就放心了。」
「放心?哪裡值得你放心了?」
「你沒有去蜀都救葉城,說明沈老三不在蜀都。葉城他們沒有危險,我也就放心了。」
「呵……呵呵……」傅九燈的笑冷得像門外的秋雨,「早就告訴他不要低估你,他還是大意了呀。」
「這是智商壓制,不怪他。」
「你的陰謀,我剛才可是都聽見了。通過喪屍一傳遞,現在的永恆靜域已經開啟了全面防禦模式,你以為你的陰謀還能得逞?」
「九燈啊,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以無心的實力,一個人正面屠了整個永恆靜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唐他遠笑容不減,「不過,我還有很多事沒有搞清楚,可不想就這麼被亞日江公司的傢伙當槍使。」
傅九燈抖落紙傘上的雨珠,收傘,拔出了藏於其中的傘劍,指向唐他遠:「阿遠,今日我來,是打算與你做個了斷的。所以你有什麼遺言,現在就說吧。」
「了斷?」唐他遠無懼無畏不動如山,「我們之間還剩什麼可了斷的?」
「當年我對你付出了全部信任,你卻給了我一個背叛。甚至就連記憶……都不想給我留下。如今我恢復了記憶,恨你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事嗎?」
「你是該恨我。」唐他遠平靜地看著傅九燈手中閃耀著寒光的傘劍,「那麼在你離開傅家後,暗中找到繼承了楚連理全部知識的楚蓮鯉,重組了永恆靜域,散布喪屍病毒毀滅世界,又算什麼?你恨的是我,卻要向除我以外的全世界復仇麼?」
「我恨這善變的世界,所以我讓這個世界永久地沉靜下來。而你,總是在阻止我,甚至連理由都不曾給出一個!」
「理由……你真的那麼想聽?」唐他遠皺起眉。
「是啊,我只想聽你一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