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我頭髮短了。」
楚淵喃喃,「其實我小時候也是短頭髮,我剛入伍那會被楚國飛剃成了毛寸,可丑了。之後慢慢升到了少校的時候我才理直氣壯地留長了頭髮,長頭髮對於我們來說其實很不方便。」
「但是好看啊。」
楚淵笑了起來,眼角邊笑起了一個月牙的弧度,「即使不方便,其實我也能留著它。剛剛我可以一刀下去斬了李承的手,可是臨到中途我沒下得去手,這才割了頭髮。」
「我想等著這些破事都結束了,咱們不還得帶這個孩子回家嗎,要是缺胳膊斷腿的,他媽媽還怎麼認得出他啊。」
「可是我又想啊,活死人那麼多,他媽媽還在嗎?」
林驚蟄拍了拍楚淵的肩頭,這個把所有困難都壓在心底的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等你帶他回去,早就爛掉了。」
楚淵愣了愣,隨後輕輕笑了起來:「寶貝兒,你可真不會說話。」
林驚蟄本來也就不太會說些好聽的,此時被楚淵一點破,立馬就閉了嘴,不再說那些不好聽的話了。
「但是我喜歡聽你說話,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楚淵。」
楚淵閉上了眼睛,腦袋蹭了蹭林驚蟄的肩頭:「家裡人都叫我小淵。」
林驚蟄頓了頓,沒等到她的聲音,楚淵又抬起頭來看,她固執又彆扭地重複了一遍,努了努嘴:「家裡人都叫我小淵。」
這種執著還帶著林驚蟄從未在楚淵的身上見過的孩子氣,一時又愣住了,這一愣就又忘了回話。
楚淵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林驚蟄眨了眨眼睛,有些無辜。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林驚蟄摸了摸楚淵短杵杵的頭髮,像是給一隻大型的貓科動物在順毛,安撫著楚淵此時還有些不安的心。
「小淵。」
楚淵頓時就心滿意足了。
林驚蟄看著被順了毛後安靜下來的楚淵,也輕輕地笑了起來。
「驚蟄,你說林思季,到底還想做什麼?咱們能直接弄死她算了嗎?」
林驚蟄沒有立馬就回答楚淵的話,她側過頭去看了眼車窗外,高架橋那頭的「驚蟄」與活死人與他們之間隔了很長一段距離,但是他們個個都想往前沖,保持著向前擠的姿勢,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音,隔著這段距離,依舊刺耳尖銳。後面擠著前面,前面有不穩的,直接被擠下了高架橋,摔成了一灘肉泥。
半晌後林驚蟄轉過頭來看向楚淵:「如果沈教授能解決這一場慘劇的話,當然可以直接就弄死林思季。」
楚淵深深地看了林驚蟄一眼,而後輕聲笑起來:「你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