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的事情或許是個啟示,啟示著另一種末日即將到來。
鈴蘭也有過痛苦的經歷,那麼,假設有一天她看到受磨難的‘自己’,她會如何做?
一定會想著方法幫‘自己’脫困吧,畢竟以她現在的能力,想要脫困再簡單不過,而且她還會釋然,只有慶幸做了,才能解救出內心那個受磨難的自己。
也許這種事情在當事人看來沒必要,但當事人不同,曾經的他們有多渴望被救,現在的他們就有多想救。
奉吉曾說過的政府用意,再往上疊加的去想,讓玩家經歷曾經歷的痛苦是否也是政府用意?用意是幫助她們去突破心理關卡?明明第四關中好吃好喝度過了大半斷時間,沒想到最後一幕抹殺前面所有經歷的,帶給她無盡的痛苦與反思。
第四關真如遊戲魔咒一般是最慘最累最揪心的。
服務區里人並不多,解說台前也沒多少人,不知道是不是都跟敏敏一樣遇到相同困境,紛紛下線調整去了。她坐到熟悉的餐飲台點了杯飲料,急需消化這個副本帶出的負面情緒,找出上述假設的應對方法。
她怕在那一天到來時,她會手足無措,更怕她會陷進裡面掏不出來。
從第一個副本出來,鈴蘭就已經做了末日提升規劃。她重複回看,首先肯定得明確自己是誰,來這裡的末日!其次是提升實力。再者?沒有再者了,她要活下來把自己鍛鍊成一副神鬼莫侵的鋼筋鐵骨。
對了,就是這個。她重呼出一口濁氣,默念打氣,“我是鈴蘭,我參加末日副本就是為了體驗,即便那感情非常真實,又非常像我曾經歷過的,但那根本不會是我,假設末日真的到來,我根本不可能遇到跟我一樣受過苦的曾經,即便遇到我也會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善待。我只會幫她一次,接下來如何就不關我的事了。因為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要活下去,活著看崩塌的文明再次重建,活著看另一個繁華盛世起來。活著看跳蚤般的反派歸於塵土,活著看我一切想要看到的,我是鈴蘭,莫要被一切莫須有的感情牽絆。”
她反覆堅定著自己的決定,通訊錄再次響起,這次來的人是文聘。
“我覺得末日就是80%痛苦與煎熬+10%的無盡等待+10%的希望。你覺得對不對?”
鈴蘭無聲看去,很快文聘又說。
“真的挺可笑的,我以為末日會危機四伏,所有選擇高傷害值武器保護自己,可曾想,末日的出現方式多種多樣,抵禦外侵只是其中的一種手段罷了。末日的天災、海嘯一旦出現,高傷害值武器就顯得雞肋,可有時候我又想,末日來了,人選擇高傷害值武器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只有活下來,才能活下來後的種種可能。可是我卻連那丫頭都保護不了。這就是末日體驗嗎?太心酸了。那樣的小姑娘,前幾天終於軟糯糯的開口叫我叔叔,轉眼卻死在了我眼前,如果以後幾個副本我再看到那龜孫,我一定會把他千刀萬剮。”
立體投影前的九尺大漢看起來格外辛酸,似乎早已把遊戲中的現實當真。
鈴蘭安慰,“這只是個遊戲。”
文聘深沉看向鈴蘭,他問她,“那個世界的食物真嗎?”
鈴蘭沒答,文聘繼續問,“軟到能陷下去的床真嗎?”
“我們四個人之間的感情真嗎?”
“那那個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