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駿的腳步站定了。
「如果當時不是我把你從劇組帶走送進醫院,你現在早就死了。」余歌的聲音隔著一層口罩,卻並沒能消減他話語中的冷意。要是換成其他人,肯定要被他的這話堵的不知所措。只是,君駿到底不是一般人。
君駿緩緩的轉身看著余歌,笑了——這是要來一出「挾恩圖報」的劇本?
說實話君駿其實並沒有打算對余歌怎麼樣,儘管這次事件確實是余歌引起的,但是確實如陳隕如余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余歌對他有恩。雖然說余歌對他的幫助是在破壞劇組拍攝的前提下提供的,而他本身也不祈求余歌的幫助,但是無論過程如何,結果余歌確實幫助了他。君駿明白這個道理,於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對余歌做什麼。
不過看余歌的樣子好像很希望他做些什麼。君駿仔細的觀察著對方的舉動——一舉一動均透露出外強中乾的強勢;他回憶了一下對方的言行——字字句句都試圖激怒他……最後君駿得到了一個相當確切的結論。
余歌想搞事。
那麼他很樂意奉陪。
君駿看著面前對著他露出了全身傲骨的余歌,再一次對之前自己遺棄的劇本提起了興趣。本來他是不打算繼續和余歌演這種黑暗風格的劇本,不過對余歌這樣的人,果然還是用這樣的劇本帶感。
君駿微微笑的走近了余歌。
余歌怔怔的看著君駿,他就這樣看著君駿嘴角噙著邪惡的微笑向他走來了。他其實並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對他來說君駿應該是他最不喜歡的那一類人,同性戀就算了,還喜歡裝腔作勢,手段奸詐。余歌曾經將所有惡毒的描寫都套在君駿身上,他覺得君駿這樣卑鄙惡毒的人,他絕對會非常的嫌棄。
結果完全相反。
即便他覺得君駿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惡的人,他卻依舊……沒有辦法。更何況君駿根本就不是那樣可惡的人。余歌常常虛空的撫摸著自己的脖子,仿佛那裡還套著一圈笨重的皮圈。他其實清楚君駿對他的態度不過是玩玩而已,但是那種……震懾力至今讓他難以忘懷。
沒有辦法說討厭。
沒有辦法去憎恨。
沒有辦法去遺忘。
余歌覺得自己要瘋了,他居然就這樣拜倒在一個男人的褲腿下了,就快要成為他自己最討厭最憎恨的那種人了。他一邊覺得自己噁心極了,一邊卻又不停的關注君駿的情況。他懷疑自己被君駿催眠了,被催眠的認為自己真的是一條狗——一條忠於君駿的狗了。
他的嗅覺越來越靈敏,只要君駿在附近他就一定能第一眼發現他;他的眼睛越來越清晰,僅僅通過別人發來的一張照片他就判斷出了君駿的身體狀況,從而知道他發燒了;他的聽力越來越好,只要有人說了君駿的名字他都會條件反射的去在意。他是那樣的在意君駿了,但他所在意的一切在君駿眼裡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