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站在一边问我:“优秀生,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吗?”
我的同学们都停笔了,抬头看我。孔雀右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罗柏则一直在朝我使眼色,让我别乱说话。
很烦,非常烦。
我对老詹姆斯说:“我不喜欢,所以不会。”
所有人都觉得我讨厌詹姆斯,所以一直在跟他作对。可是不是的,是他不喜欢我。他捡了我,可我没长成他想要的那副样子,所以他讨厌我。这十年来,每次和詹姆斯的会面,都让我觉得压抑,我有时候觉得他简直像一条毒蛇,盘旋在我身边嘶嘶地吐着信,随时准备着绞死我,再把我一口吞了。
我走下讲台上,听见他低声说:“你为什么会觉得你的喜好能重要到忤逆规则?”除了我没人听见这句话。
我突然很想笑。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可一个人活着,连自己的喜好都没法坚持,战战兢兢地活着,就怕一不留神忤逆了谁的规则,也太窝囊了点。
我回到家时,正赶上时午翻冰箱找冰淇淋。他吃得速度太快了,我怕他肚子痛,改成每天带两根回来。今天罗柏和孔雀在我耳朵旁边叽叽喳喳了一路,我烦得要命,把这件事给忘了。他合上冰箱门,静静盯着我看。
被他盯得心虚,我站在门口,放缓了声音问他:“要不我俩一起出去买,你自己挑喜欢的口味?”
他点头说:“好。”
时午很少说话,更准确一点,是很少对我说话,他和别人——比如超市里的阿姨们还是聊得挺多的。她们一开始看到时午还是会有点警惕,不太敢走近他。当时我以为时午会不太高兴,或者觉得郁闷,但他非常平静。到后面,漂亮小男生的吸引力打败了对陌生人的恐惧,阿姨们开始主动对时午说话,我又开始紧张,怕时午不想搭理她们,场面会很尴尬的。但他们一来一往竟然沟通得挺好,连带着买东西都给我打折。说不定时午的本体是只吉祥物呢。
时午从冰柜里拿了一个巧克力榛子和香草牛奶比对着看,导购阿姨倚在一旁,问他在哪里上学,学习成绩怎么样。
我看了时午一眼。他把巧克力榛子放回冰柜,随口说:“第三学院,成绩还好,就是教授不太喜欢我。”
我瞪了时午一眼。阿姨无知无觉,笑着对他说:“那肯定是你上课老做小动作,不认真听讲惹他生气。”
时午朝我一扬眉,故意睁大眼睛答她:“你怎么知道,我偶尔还逃他课来着。”
阿姨大笑。时午把冰淇淋挑好让我去结账,我看着他眉眼弯弯的笑脸,实在酝酿不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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