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我昏昏沉沉地睡着,突然感受到小圆灯闪烁了一下,几乎是同时,大脑一阵刺痛,接着是烧灼般疼起来,我想嚎叫,可是压根发不出一点声音。医疗舱“嘀嘀”地响着,一大帮人聚在实验室里讨论个不停,老詹姆斯神色冷峻,他说:“我们只能这样了。”
我在剧痛中分不出精力观察他们,他们都在盯着医疗舱看,盯着设备看,盯着我的脑电波看,只有忍不住想大口喘息剧烈翻滚的我,才像一个疯子。
有一个瞬间,我觉得自己要消失了,像四月里的苹果花,悠悠地落在地上;像26c的阳光,在暖融融的空气里徜徉;我在第三学院看到自己出校门时模糊的背影,根本算不上朝气蓬勃,可我那么、那么羡慕他。那个拦下我的初代就站在校门口,木木的眼睛看起来很悲伤,他跟我说过:陈深,你该回去上课。
老詹姆斯以为时午是跟我在一起之后才成长得那么快,其实不是的。他早就有情绪,也懂得如何表达。嗜睡冷淡、口味奇怪、挑食又毫无克制,这不是时午,这是小时候的我。他没有被格式化,他带着所以记忆藏在第三学院,在无数次经过时悄悄看着我。
可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孩子了,这些他自以为似曾相识的习惯摊开在我面前又有什么用呢?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是我一直把他丢下,留下他一个人捧着毫无用处的记忆,妄图回到过去,妄图一如既往地保护我。
我才是那个骗子。
我早知道詹姆斯要让我做什么,雪庚星已经不能再承担更多的死亡了,而异想天开的智能兵团是唯一的希望。可所谓异星人,是延续千年的弥天大谎,他们同样受三原则的保护。只有我,我是这条死链里唯一的破绽,凌驾于三原则之上的最高指令——保护我。
我不愿意,可哪里由得了我。
詹姆斯把我包装成天降的救世主,我率领的机器人是雪庚星最强的防线,他们无惧无畏,视死如归。自此,太空再没有雪庚星人的尸体,只有机甲的残骸笼罩天幕,民众迎来久违的胜利,他们欢呼着迎接光明,他们盛赞我是举世天才,战无不胜的少年将军。他们说我是太空孤独的战斗者,为了民族大义背弃一切孤注一掷,四散的民族凝聚力因我而重新汇聚,我是他们的希望。
原来我是詹姆斯苦心孤诣打造的神。
上太空后,负责和我交接的是罗柏,他的投影立在我眼前,重逢的惊喜还没来得及显露出来,错愕就先一步抵达他眼底,他低声颤抖着问我:“你——你是谁?你还是陈深吗?”
我没答话,只是看着他笑了笑。
这次交接完成后,大部分的太空军都能回家,罗柏也在这一行人中,我替他感到高兴。他却瞪着眼睛看向我:“你说啊!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詹姆斯教授怎么能允许他们这样对你!”
“罗柏,回家吧。”
我切断了和他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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