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如孩子在母親子宮般安全舒適,一切的煩惱拋之腦後。
這應該到了天堂。
輕輕撥開輕柔的白霧,數以萬計纏綿成絲兒的白霧又糾纏過來。
好不容易撕開一道口子,想像中的聖潔風景沒有出現。
像是被人突然拉了回來,陳復止驟然驚醒,他猛地睜開眼,驚魂還未定,入目的是純白的天花板,還要鹽水滴答滴答的聲音。
一剎那,記憶紛至沓來,他看著周圍的環境,知道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那麼他得救了。
腦海里孟昨非的聲音不是幻覺。
陳復止愣怔地瞪著天花板,喉管火辣刺痛,心臟瘋狂跳動,手不可抑制顫抖著。
不管在全友龍面前表現的多麼鎮定冷靜,他是害怕的,只是在危急關頭,他不允許自己在惡人面前流露出軟弱的姿態。
「你醒了?」
一道清冷的細聲傳來。
陳復止輕輕扭過頭,只見寬敞的病房內,靜靜站著一個人。
他身體欣長,眉眼冷峻,黑眸看不出情緒。
陳復止支著胳膊,想要坐起來,他剛有動作,孟昨非先一步上前手輕輕按住他,緊繃著臉示意他躺著別動。
「謝謝。」陳復止眼中划過一絲難堪。
他又給孟法醫添麻煩了,孟法醫知道他不見了是什麼心情?會不會覺得他是個惹事精。
先前沒有在意全友龍說過有人花三千萬買他的命,但他心知肚明,能有這個大手筆的,只有孟法醫了。
「抱歉。」
陳復止羞愧至極,卻冷不丁聽到孟昨非突然道歉,猛地抬起頭。
卻見向來風度翩翩的孟法醫狀態相當不好,光滑的下巴長了一層青色,眼皮高高腫著,整個人透著幾分狼狽的氣息。
陳復止記憶中的孟法醫,向來是衣冠整潔,儀態萬千的。
「孟法醫?」陳復止眸中划過一絲疑惑。
孟昨非為什麼要對他道歉,是他連累了孟昨非才對。
「你本來都回酒店了,是我叫你過來,才讓平白遭受這份無妄之災。」孟昨非聲音低沉,面色陰冷。
「這跟你沒關係孟法醫。」陳復止急忙強調。
是他沒有防備心跟全友龍走的,這怎麼跟孟昨非有關。
他是成年人,沒道理因為自己犯蠢遇到危險算到別人他頭上。
「季童呢?」他沒忘那個時候季童也在,「我想見見他。」
聽到這話,孟昨非湛黑的眼眸閃過一絲凌厲,似有什麼話要說,但幽深的目光看了陳復止一眼後,輕輕點頭,「嗯。」
陳復止也察覺到孟昨非態度有些不對勁。
孟昨非是親自幫他處理過跟季童網絡戰爭的,恐怕會對季童跟他一起困在全友龍住所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