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則黝黑的眸子如古潭般寒冷,他將斜挎包規矩放在沙發上,靜靜望著何奕銘,「你想跟我談談?」
「啊?」
何奕銘頓時反應過來,他要問方以則是不是為了他的話搞團建這個活動的,可見了方以則,什麼想法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這樣一個冷淡,跟人保持距離的人,會討好他嗎?
「聽說公司要團建了,你也去嗎?」何奕銘狀似不經意地問。
方以則沒想到何奕銘要說的是這個,公司團建訂的人里有他的。
方以則稍一猶疑,點了點頭。
空氣像是被注入粘稠的膠水,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何奕銘和方以則兩人相處,向來是何奕銘主動。
何奕銘握了握拳頭,強撐著笑道,「方以則,團建後,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方以則睫毛輕顫,過了幾秒,冷靜道,「好的。」
他尊重何奕銘的選擇。
何奕銘冷靜下來,想走了。
方以則冷淡的態度,讓何奕銘心裡被堵了塊鉛一般,他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我已經打算辭職了,團建後,我就走了。」
「嗯。」方以則長眸閃過一道暗光,冷沉著一張俊臉應了一聲。
何奕銘板著臉,方以則的反應讓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全身的沸騰的血液好像一下子被凍結,一時間有些看不清方以則對他的態度。
之前他們相處也是這樣冷淡嗎?
「那行,我就先回房了。」何奕銘掩飾心頭的落寞,保持克制和禮貌。
回房後,何奕銘仰躺在床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兩眼放空,眼前不斷回放剛才方以則的神情。
方以則對他就像跟陌生人說話一樣,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的關係突然就疏遠了。
對了,他們本來就沒有特殊的關係。
或許,從頭到尾方以則都沒有正眼看過他,說不定方以則只是無法拒絕他的請求而已。
想到有這個可能,何奕銘就心煩意亂。
他有點慶幸從主臥搬出來了,不然現在面對著方以則,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這一點也不像他。
剛才在衛生間的時候,何奕銘看到鏡子裡自己的窘態後,他就像被潑了一盆水,一下子透徹了。
他不想方以則瞧不起他,他不想方以則把他放在別人後頭,不想看到方以則不重視他。
他何奕銘也是個驕傲的人,身邊圍著的小0無數。
可是什麼時候,他身邊就一個方以則了。
這段時間,除了想起方以則,他連找人的念頭都沒有升起過。
他跟方以則才認識幾周,但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安安穩穩,平平靜靜,很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