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各種想法紛至沓來,何奕銘心裡泛起無限恐慌。
這是什麼地方?是誰綁了他?為什麼綁他?
在他的認知里,綁架距離他們生活很遠,即便偶爾在新聞上看到,受害者也是孩童和女性,沒想到他一個年富力強的成年男人會被綁。
唯一慶幸的是,他還有機會醒來,沒有在失去意識的時候被人掏空內臟。
何奕銘哈著粗氣,注意力一直在外面。
男女古怪的話音停止,一道腳步聲越走越遠。
外面是兩個人,何奕銘聽到有一個人走了,還有一個人在外面。
何奕銘閉著眼等了一會兒,不見那人進來,鬆口氣的同時仔細打量這間老舊腐朽的木屋,這屋子沒有採光,只有浮著塵埃的黃色光線通過木頭縫隙中射入。
這間屋子有兩層,屋頂挑得極高,中間一根房梁,兩邊橫著十幾根小木頭宛如魚骨,頂住一塊塊土灰色瓦片。
他所在的位置應該是第二層,何奕銘從木板的間隙能看到下面裹挾著臭味的黑色物體。
靠近木門的位置擺放一條缺一條腿的長凳,凳面磨得鋥亮,但凳腿部分裹滿油污。
以何奕銘的高度,可以看到長凳邊上還有一個布滿灰塵的四方桌。
再靠裡面是一張鋪著上世紀七八十盛行的床單,被團的皺皺巴巴,何奕銘他姥姥家還在用這個樣式的床單。
何奕銘通過環境大概知道這是個很窮的山村,這間屋子連個電器都沒有,只有積攢了主人幾十年的污漬,就這條件,他暫時不用擔心被人挖內臟了。
門外不時傳來看守人走動的聲音。
何奕銘大腦飛快運轉,試圖自己坐起來,真到使勁的時候,他才發現身體軟綿綿的。
他昏迷的這幾天沒有進食,導致連喘氣都費勁。
時間一點一點不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射進屋內的光束越來越弱。
何奕銘聽到嘎吱一聲,木門被推開。
一個強壯的身影站在門口,光線一下子刺進何奕銘眼睛,許久沒見過光亮的眼睛立刻眯起。
何奕銘頂著刺眼的光線,看到一個壯碩的男人踏著沉重的步伐進來。
他走的很隨意,在看到何奕銘時,哼笑了一聲,而後停在何奕銘腦袋前面。
男人高大的身影和痞氣讓何奕銘感到無形的壓迫感。
他瞪大眼睛,看到的就是一雙沾著泥土的工業鞋,目光順著男人強壯的大腿一點一點往上挪,目光停在了男人拿的步木倉上面。
頓時,何奕銘汗毛直豎。
男人一直注視著何奕銘的小動作,看到他駭然的模樣,用腳踢了踢何奕銘腦袋,像踢家裡奄奄一息的牲口。
知道牲口暫時還不能死,男人腳上收著力,但工業鞋碰到何奕銘前額,觸碰的肌膚立刻回饋給大腦難以忍受的疼痛。
不僅是身體上的痛苦,還有心理的屈辱。
從清醒的那一刻,何奕銘就清楚認知到,在這裡他不存在作為人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