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又緩慢的將那張紙慢條斯理的摺疊起來,那一瞬暴怒的情緒似乎在摺紙的那一刻悄然平復。
趙暮緩緩勾起唇角,神情莊重地捏緊折成小塊的紙張。
「暮哥,是廚房爆炸,我們屯的糧食都起火了,我現在安排人救火。」阿蓮有些急切推開門,他們屯的物資有一半在廚房,這是一筆不小的損失,至於廚房為什麼會爆炸,他們這些人的成分本來就很複雜,有沒有其他邦的臥底誰知道呢?
「不用了阿蓮。」趙暮望向阿蓮,眼神平和,「你讓所有人都去看方以則,其他的不重要。」
「可是火放著不管會燒毀整個村莊。」
趙暮吐出口氣,如水的目光望向阿蓮,「阿蓮,你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阿蓮皺眉:「抱歉暮哥,我只是不介意您這麼做,村莊是我們的據點,如果火勢過大肯定會在引起那些中國/警/察的注意,我去就可以把方以則看住。」
「你以為那些警察可以入境抓我?」趙暮聲音很輕。
阿蓮皺眉,晶潤的眸子鍍著層光,她緩緩開口,「您知道跟著我們的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有時候比起未來的希望,他們更在意眼前的現實的東西。」
這座廢棄的村莊有二十幾號人,大多活不下去的底層,為了生活走上犯罪道路,他們沒受過教育,他們只聽命能讓他們活下去的人,至於讓他們活下去需要付出什麼,他們不在意。
眼下,對他們來說,更重要的是,那一袋袋可以充飢的糧食。
要是趙暮有靠山,要不是趙暮可以給他們錢和糧食,讓他們活下去,他們怎麼會聽命於趙暮?
趙暮目光猛地一緊,他緊繃的唇角微微上翹,聲音依舊和緩平靜,「去吧。」
阿蓮舒口氣,在轉身的時候,她聽到趙暮喊她的名字,阿蓮立刻轉身,只看到趙暮直直望著他,那清亮的眼眸,讓阿蓮心裡一寒,讓她想到了春天潛伏在草頭的毒蛇。
「你不會讓我失望吧?你知道的,方以則,必須死在我手上。」趙暮一字一句道。
「好的。」阿蓮垂下頭,眼睛瞥到碎裂的茶杯,還有揉皺的紙團。
真是個瘋子——
木屋房頂上高下矮,但最矮的位置距離地面也足有兩米,何奕銘顧不得害怕往下跳。
雜亂的哄鬧聲離這幢房子並不遠,這些人都忙於救火救物資,何奕銘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遇上一個趙暮的人。
刀疤男帶他出來的時候,何奕銘用心記了路。
這村莊不大,只有幾條被人踩出來的黃土路,何奕銘便記屋頂,廚房在村莊中間位置,而囚禁他們的小屋則在最偏的山腳。
何奕銘躲在綠植間快速奔走,一路上他的心就像要跳出喉嚨一般,他不敢耽擱,生怕方以則支撐不住,已經昏睡過去。
何奕銘手心浸滿汗水,每靠近木屋一步,心裡就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