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予以為楊縉雲死了,崔浩怎麼都會出現,沒想到崔浩並沒有過來,來的人不過是崔浩的一個助理而已。而且他來也不是為楊縉雲處理後事,而是暫時坐鎮博宇,確保公司能夠正常運行下去。
作為楊縉雲的私人助理,裴疏予需要交接的事情太多了。他忙了一天,忙到後來自己都覺得不是楊縉雲死了,而是普通的人事調動,公司領導換人了。他不知道崔浩要做什麼,卻已經做好準備離職了。畢竟他想捧的人不在了,就算爬得再高也沒有意義了。而崔家大概也不會讓他爬上去。
他把資料整理完之後,便將辭職報告發了出去,等走出辦公室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沐白逸沒有來,也沒有打電話過來。
他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沐白逸也有要做的事情。他沒開車過來,便只能往前走,準備攔一輛車回去。
路燈昏暗讓這冬日顯得格外冷清。他來時沒有戴圍巾,如今走在風裡只覺得渾身都泛著冷意。工業區的車並不多,他走了很遠都沒有看到的士,便乾脆站在一個公交站台前等車,然後想著要不要給沐白逸打電話。
站台上沒有人,裴疏予站了一會兒便覺得冷,不由得搓了一下手。他有三年沒有回來了,也有三年沒有體會到荊江的冬天了。原來不管過多久,這寒風依舊刺骨,這冷意依舊會落到心底。
一輛車開了過來,車燈有一些恍眼睛,裴疏予下意識的抬手擋了一下。但車在他身旁停了下來,他一開始並未在意,直到車裡下來幾個人。他才隱隱覺得不對勁,便往後退了幾步。而事實證明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幾個人直接朝著他走了過來。
裴疏予沒有猶豫的轉身跑了出去。那幾個人先是一愣,隨即也追了上來。
冷風颼颼,裴疏予卻已經察覺不到冷意了。他跑得急,風一口一口的往嘴裡灌往脖子裡灌,刺得喉嚨和心口都很疼。但是他不敢停下來。因為他大概猜到這些人是誰弄來的了,不是崔家就是李靜。
他突然想,他的手段其實還挺光明正大的,至少不管他如何算計,也還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那些人追著他不肯放。裴疏予一刻也不敢停。但他到底是個斯文人,跑了這麼久也累了。眼看著那些人就要追上來了。
拐角處突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他。
裴疏予一驚,下意識的抬手打了出去,卻被人抓住了。
「裴疏予,是我。」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裴疏予臉上的驚愕都藏不住了。他訝然的看著崔亦然,不過還沒來及問出來,身後的人便已經追了過來。
他正想提醒崔亦然後面有人,崔亦然已經越過他走了出來。
昏暗的光映出了崔亦然的臉,那幾個人一見到他先是一愣,隨即便停在了那裡。可見他們是認識崔亦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