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在逐漸轉涼,光著膀子坐在這兒還是會有些冷的,方然趕緊答應著去拿放在一邊的藥箱,裡面的東西都是他在之前的城市搜尋的,各種用具和藥品都挺齊全。
他用酒精給小剪刀消過毒,動作嫻熟的把纏在胳膊上的紗布剪開,看到慢慢顯露的傷口時,就皺起眉,“槍傷?這麼嚴重的傷,你竟然就隨隨便便上點藥包上就完了?傷口附近都有些壞死了,這些不清理乾淨,不進行縫合,傷口什麼時候能好?!”
方然見他把這種程度的傷處理得這麼馬虎,就忍不住開始教訓起人來,手下把粘連著傷口的紗布清理掉的動作卻很溫柔,“到現在沒有感染,真的是運氣。”
取下來的紗布丟到準備好的垃圾桶里,他把其他的工具都從箱子裡取出來消毒,拆了一次性的針頭吸了麻藥打在他胳膊。
壞死的肉要全部都切掉才能縫合,方然做這事兒的時候神情很專注,拿刀的手非常穩,跟有些心大的性格不一樣,倒是個挺靠譜的醫生。
齊旻全程都把手撐著膝蓋上,胳膊擺成一個方便他上手的姿勢,低垂著眉眼,神情很冷靜,好像被動刀子的不是他一樣。
期間沈拓有來敲過門,說是煮了面問他們要不要吃,被方然頭也不抬的給趕走,凶神惡煞的語氣跟白天的時候判若兩人。
沈拓顯然習慣了他這種雙重人格一樣的狀態,在門外聳了聳肩就轉身走了,反正食物就放在那兒,他們等會兒餓了可以自己再去煮。
縫上最後一針,方然把線剪斷,給他的傷口抹了藥用紗布包好,才放鬆了緊繃著的神經,“之後每天都要換一次藥,傷口才能好的快。”
齊旻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因為打了麻藥的關係,還有些木木地,過一會兒應該就能恢復,“我知道了,謝謝你。”
“沒事,對我來說也算是舉手之勞,你脖子上的傷我也順手幫你再包一遍吧。”方然扭了扭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有些酸的腰,就伸手去碰他的脖子。
齊旻迅速抬手捏住他的手腕,自己往旁邊挪了挪,“這個只是小傷,不用管它很快就能好,就不麻煩你了。”
握著他腕子的手很有力,甚至有些疼,讓方然稍愣了愣,在對方放開他的時候,轉動了下手腕,“身板不大,力氣倒是挺大的。”
齊旻站起身,把他剛剛放在床上的羊毛衫拿起來套頭穿進去,衣服的領子有些大,敞到了鎖骨靠下的位置,猙獰的疤痕露出來了一些,他扯動了幾下都沒能蓋住。
方然看他遮了這裡露了那裡的忙活,起身又去自己裝衣服的包里翻了翻,找出一條淺灰色的毛線圍巾,走回來掛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圈,連他纏著紗布的脖頸都一併遮住,“這下就沒問題了,圍巾還是我自己織的呢,就送給你做禮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