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下去,你們守著她。”柏寒指指所在床鋪的柳冬兒,朝著梁瑀生三人道。後者卻不同意,“你倆留著,我們三個下去。”
楚妍搖搖頭,“還是我和小柏去,我們看得最遠。”沈百福也不樂意,“天天待著都長蛆了,我也走一趟。”梁瑀生只好答應,又叮囑:“別離船太遠,小心有惡鬼。”
“他總是婆婆媽媽的。”站在船舷附近活動手腳的時候,柏寒小聲抱怨,楚妍呵呵大笑,朝著頭頂從窗口探出腦袋的梁趙兩人揮手。脫下外衣,三人帶好武器順著蛛絲垂下高高大船,躍入海中。
和毒龍島雲澤相比,周遭無邊無際的大海空曠荒蕪,找不到絲毫生命痕跡,只有黑乎乎的木船就在頭頂。孤零零懸浮海中的柏寒心中發涼,好在大黑狗浮浮沉沉陪著。難怪小雀斑幾人束手無策,這裡的海水凝重渾濁,什麼都看不清楚;她凝神細瞧,能分辨出船邊有十來個人影晃動,沈百福和楚妍就在不遠處。
即使到了海中,耳邊歌聲始終未停,反而更清晰動人,鮫人果然能在水中歌唱。咦?東張西望的柏寒盯住遙遠船頭,那個黑影不像自己人,身後也沒垂著蛛絲,是鮫人嘛?
她浮出海面喘息,朝著頭頂兩隻小龍招呼。“鮫人,就是美人魚,上身是人下身是魚尾巴,會唱歌的,就在附近,幫我抓住一個。”
只聽撲通一聲,兩隻小龍毫不猶豫地沖入海中不見了。累得不行的胖子游上來嘮叨:“小柏啊柏姐姐,瞧瞧您這配置,這裝備,這寵物!”
“不是寵物,是夥伴,夥伴。”柏寒用下巴指指大黑狗,“救過我好多次呢。你的兔爺也不賴。”
胖子挺起胸膛:“那是,人家兔爺能選中我,證明我們爺倆有緣分。”吹,人家兔爺差點就耍賴皮不跟你走了。
不行不行,再待長了真有深淵恐懼症了。一個小時以後,深水中的柏寒有些頭疼,帶著大黑狗朝上浮向海面。鮫人怎麼不向《加勒比》里的美人魚那麼主動呢?或者只是第四天,沒有深入它們地盤?咦,是百福,只見他游過來扯扯系在柏寒身上的蛛絲,示意朝上走。
楚妍正伸著脖子朝船尾方向張望,船舷上幾束手電光也集中在那側。“好像抓住一個”她這麼喊著,小雀斑幾人激動地猛衝。
果然是個鮫人可惜已經死了。
凌晨兩點多鐘,一具鮫人屍體被合力吊上大船。孟寒山等人依然什麼也看不見,乘客們把它團團圍在當中:那是個黑髮披肩的男性鮫人,面容清秀斯文相當年輕,胳膊修長健美,脖頸掛著珍珠貝殼穿成的項鍊,腰部以下是條被暗藍鱗片覆蓋的長長魚尾;咽喉心口各有深深齒痕顯然是兩條小龍留下的。
杜老師念叨:“南海之外有鮫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泣,則能出珠。杜甫詩云:神女花鈿落,鮫人織杼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