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座粉牆黑瓦的農家院,滿眼看不到頭的果樹菜地,幾窩雞鴨白鵝、白兔刺蝟外加兩隻看家護院的黑背,一條從門前流過的清澈小溪以上就是“巫山派”地盤。
方晚唐大姨方文鏡是位精明能幹的中年婦人,渾身小老闆的利索勁頭,普通話說得相當好:“這麼晚才到,坐車坐累了?來來進屋喝杯水。”
七、八把門鑰匙也整整齊齊排在大堂台:“朝雲院,頂頭那間院子,裡頭都是兩人間三人間,足夠你們住的。屋裡有空調,洗澡水得多放一會幸虧你們這時候到,要是五一十一還真騰不出房間。”
朝雲院?難道是宋玉那首《高唐賦》?妾在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雲,暮為行雨....
“一間房一天三百六十塊,包院四千,先把房錢結了,你們住幾天?”方文鏡像所有農家樂老闆娘般算得一清二楚,“晚飯在家裡吃?水裡撈的活魚,能燉能涮,再給你們殺兩隻雞,柴雞蛋嫩著呢,菜都是現摘的,早晨剛去市場買了兩扇羊。明天早點算是送的。”
梁瑀生拎起把門鑰匙在手中輕輕拋著,“老闆娘太客氣了,吃飯不著急。頭一回過來,路不熟,哪兒也去不成,得勞煩您指點指點。”
“來的就是貴客,哪兒能空著肚子說話?這兒可沒這個規矩。”方文鏡不容分說走在前面,“晚上我下廚,您嘗嘗我的手藝。”
既然地頭蛇劃下道兒,眾人也不能示弱。餐廳相當寬敞,幾張餐桌鋪著一塵不染的白布,方晚唐抱著兩大瓶紅紅白白的山花擺在中央,不等眾人問話就一溜煙跑了,關星瀚更是影子都不見,一側廚房早已傳來響動。
“鴻門宴啊?”柏寒悄聲說,梁瑀生搖搖頭掰開木筷:“不至於,咱們這麼多人,還能都撂在這裡?又不是荒郊野地。”何況還有隨時聯繫的楚妍趙邯鄲呢。
二等座隊長彭博也一副隨遇而安的神色,三等座薛鴻文更是唯兩隊馬首是瞻。
香蔥柴雞蛋、肉末茄子、醬燒滷水豆腐、青椒雞丁、老醋花生、地三鮮、紅燒肉燉白菜粉條、疙瘩湯很常見的旅遊農家飯,然後才是幾道辣子雞回鍋肉水煮魚之類,味道確實地道。
見兩桌盆干碗淨大大捧場,方文鏡滿臉笑容,“來來,屋裡喝茶。”
重點來了。眾人商量幾句,倒也沒必要都去,柏寒三人都在,彭博只帶著一位藍襯衫,算是當地人的周丹寧也跟著;三等座只來了薛鴻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