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頭了,柏寒鬆了口氣,隨即一股冷氣從水底浮到全身:又是一座小島,島上依舊矗立著兩層樓房大小的怪物,與前面不同的是它居然活著。
獨角從紅髮中冒出,獠牙蓋住嘴唇,深青皮膚面目猙獰,手中輪著狼牙棒這是只惡鬼,在豐都鬼城隨處可見,就像剛剛從“十八層地獄”取到灰塵時矗立在身畔的惡鬼雕塑。
見到眾人到來,它欣喜若狂地跳來跳去,不停舔著嘴唇,仿佛下一秒就能嘗到活人血肉似的。
“啊~~有鬼,有鬼!”兩名新人慘叫著,隊尾亂成一團。有了他們鼓勵,惡鬼長長嚎叫,聲浪遠遠傳開去。
柏寒想也不想便拔出短劍,又伸著胳膊召喚兩隻小龍;前後夥伴也立刻拔出武器戒備。方文鏡卻不慌不忙朝著眾人虛按,又朝著惡鬼連連揮手。
咦,它好像下不來,或者說無法離開那處籃球場大小的島嶼,雙腳離地半米便跌了下去。兩隻像利箭般俯衝的小龍還沒碰觸到敵人便被島面憑空出現的光芒阻隔在外,翻滾著落到水中,怒氣沖沖飛起來再次嘗試。
是結界。難道是巫山派把它困住的?沒錯,他們能進出陰曹地府又能施法招魂,對付一隻惡鬼應該不是問題。柏寒這麼想著游到男朋友身側,後者緊緊摟住她肩膀。
繞過這隻孤零零在黑暗中生活不知多少年的惡鬼,只游出十來米遠方文鏡便停了下來,揚手一枚照明彈到了!
頭頂鐘乳石纏著密密麻麻的藤蔓,明明沒有風卻不停拂動,看著令人直起雞皮疙瘩。一根纏滿藤蔓的鐘乳石蜿蜒垂到水面,底部被淤泥覆蓋著,黑乎乎相當詭異。
方文鏡拍了兩下巴掌,又指指梁瑀生,指著淤泥不停打著手勢;後者從懷裡取出個重重包裹的盒子,小心地挑起一塊淤泥放進去。方文鏡滿意地豎起大拇指,推推他肩膀,又朝柏寒示意。
江底泥江底泥,原來是這個。柏寒也從背包取出器皿盛了一大塊淤泥,長長舒口氣:總算沒白折騰。
幾個小時之後,她鄭重其事地把親手收集的“城中塵”“江底泥”放進寫著自己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紙盒裡,又按照方文鏡的要求剪下一縷長發、一片指甲、又割出一小杯鮮血“無根水”就由巫山派友情提供了。
“十七,十八。”方文鏡清點著羅列在面前的紙盒,滿意地拍拍手。“好了,齊了。折騰一晚上了,蓬萊派的道友好好歇歇,吃什么喝什麼跟外頭阿姨小妹說,車隨便開。明天,也就是11月13號中午十二點,還到這裡來取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