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小小飛龍動了動,眼睛也不睜開便爬上一棵亭亭玉立的鮮花張開嘴巴大嚼, 連綠葉也不挑剔,沒用幾分鐘那棵鮮花便只剩一根光杆好在只消一晝夜,它就會重新綻放。
屋檐下的躺椅方向傳來聲音, “要是我說,我就是和那個人吃頓飯,你信不信?”
“不信。”柏寒乾脆地說, 順手把濕漉漉的小藍拎高些, 揉出棉花糖般的浴液泡沫抹上去。
梁瑀生只好雙手投降:“好, 其實就是我們科室主任介紹的,認識認識聊聊天,沒你想的那麼複雜。”
小藍打個噴嚏,雪白泡沫把柏寒濺得香噴噴,後者忍不住也打個噴嚏。“單身狗多了,幹嘛不介紹給別人,非得介紹給你?”
“哪兒的話, 我們可是事業單位,科室就我一個光棍,同屋跟我一樣大的孩子都打醬油了。”他態度誠懇地說,滿是無可奈何的味道:“說難聽點,都快以為我有毛病了。”
柏寒忽然想笑, 板著臉把小藍**撈出來,“你為什麼不拒絕啊?就說你還不想找呢。”
答案出乎意料。“那人是我們主任老婆的同學,既然張嘴了,怎麼也得給個面子。”他撓撓頭,“我們主任怕老婆怕的什麼似的,我要是直接把他駁了,以後還想不想混了?”
好像也不能都怪他。柏寒嘟囔著“就一小破公務員,有什麼了不起?不混就不混唄。”
梁瑀生很有些灰頭土臉,“不混不行啊。夢裡我慫的很,就在濟南上了個二本,根本沒去過北京,更沒圓明園技校文憑。進這個破地兒家裡沒少托人,花了十多萬。猜猜我每月掙多少錢?”
濟南小小事業單位公務員一枚,連個辦公室主任也沒混上,柏寒試探著伸出四根手指,卻見他慢慢把臉頰埋在手掌里。“稅前三千八,扣完社保公積金才三千二,中午吃飯便宜,年底沒獎金,動不動就加班,聽說明年還要全額扣社保。”
確實有點慘,比我在北京的薪水都差遠了。柏寒很是同情,只聽他繼續訴苦“衣裳鞋都不敢買,月底還得家裡貼補,抽菸只能抽小熊貓”便聳聳肩膀:“怪不得你沒女朋友。”
他呵呵笑,“女朋友這都跟我急眼了。小柏,怪我沒想起來你?”
夢境中的男朋友和陌生人吃頓飯,柏寒並不在乎;想不起來自己就很糟糕了:她還記得自己在書店盯著武俠回憶他的情形,賭氣把小藍也捧到花圃中。
“夢裡總共七天,我總能見到你的影子,可惜看不清你的臉,更不知道你是誰。”看起來他不像說謊,攤著手掌說:“夜裡也能夢到你,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還假裝出去辦事,溜了趟醫院。醫生說現代人生活壓力大,很容易抑鬱;有可能我暗戀過誰,勸我趕緊找個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