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來逐鹿者,皆為帝王,亦或者帝王親封的太子,少有讓其他人來的。
此言落下,眾臣心念電轉。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真的是岐王了嗎?
薛時野眉頭微動。
明康帝根本不給他插話的機會,又去同安連奚說話,「奚兒記得以後多進宮來陪陪父皇,老三事忙,顧不上你,你便進宮來。」
安連奚看向御座,明明才到中年,明康帝鬢邊竟是早早地長出了華發,眉宇間隱現疲態。
上一次見對方,應該還沒有這麼……現在的明康帝看起來,比之上次見好像又老了幾歲。
他點了下頭,「好。」
這兩個人,倒像是一家子。
其餘皇子皆心思各異。
自古以來,帝王的更替,王朝的更迭,多的是血流成河、浮屍千里的場面。
想要登上那至高無上的寶座,不付出點什麼就想輕易奪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二皇子已廢,還有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但明康帝從始至終都已表態,看起來似乎難以轉圜。
皇子們各自埋頭,二皇子剛剛被發落,都不想在這個時候當這個出頭鳥,只徐徐圖之。
薛雲欽執起身前的酒杯,指尖摩挲著杯沿,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他母親比不過先皇后,連他……
也要落於薛時野了嗎?
想到方才來時聽聞的,薛時野在明宇殿和二皇子大打出手。
薛雲欽眯起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那就……
再讓他瘋一次。
不過在此之前,薛雲欽用餘光往那邊看。
人啊,最忌軟肋。
何況他們皇室。
薛雲欽低頭吃菜,無心再欣賞殿中歌舞。
這些歌舞每年雖有變化,但年年都是這些,看得多了,已經提不起在場眾人多少興趣,更何況還有明康帝那一言在前,大家的心神早就亂了。
唯有安連奚,看得津津有味。
連薛時野的酒杯何時放過來都不知道。
安連奚喝了一口,這酒沒什麼味道,更像是喝水,更沒有什麼酒氣,他只以為是水,仰頭又灌了一口。
喝罷,他還扭頭對薛時野道:「我不吃這個了,你別給我夾了。」吃完怪渴的。
安連奚不想一直喝水,連歌舞都沒心思看了,喝多了還老是想如廁。
薛時野眸底噙著笑,「好。」
安連奚這才轉回頭,看著看著就品出了不對來。
醉酒的感覺他經歷過兩回。
雖說已經隔了大半月,但安連奚還是一下子就感覺出來了。
他指著剛才自己喝過的杯子,控訴,「這個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