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野捻了捻指腹,似還有些留戀,問他:「今天怎麼會忽然頭疼的?」
安連奚一怔,搖了下頭,「我也不知道。」
薛時野半是無奈半是嘆息地把人往懷中一壓,「睡會吧。」
安連奚點頭,雙手環在他腰/間,趴/伏在他身前。
半睡半醒間,安連奚聽到薛時野問他,「要去見外祖母嗎?」
安連奚沒多想,軟聲道:「去吧。」
薛時野捋著他柔順的髮絲,有些漫不經心,「好。」
但在前往定國公府前,薛時野先帶他回了王府,提前接到通知的廚房已經準備好的膳食。
劉太醫也早早候著了。
安連奚躺在薛時野懷裡,被對方抱來抱去也沒有醒,手被薛時野抽出來了一隻,遞到了劉太醫面前。
劉太醫眼神絲毫不敢亂看,眼觀鼻鼻觀心地把完了脈,「回王爺,王妃脈象和往日沒什麼差別,一切正常。」
薛時野淡淡道:「但他今日頭疼了。」
劉太醫並未見到安連奚頭疼時的樣子,此時有點不知怎麼說才好。心說正常人都有頭疼腦熱的時候,不過是頭疼了一下,並無什麼要緊。
不過思及王妃的身體,王爺會這般緊張也是情有可原。
溫木此時走上前同太醫繪聲繪色地將安連奚頭疼時的模樣描述了一遍。劉太醫這才微微凝神,有些棘手,聽起來好似很嚴重的樣子,果真是馬虎不得。
薛時野在一旁靜靜聽著,聞見溫木說安連奚臉色發白,額間頃刻便布了一層冷汗時,握在扶手上的那隻手指骨泛白,手背鼓動著道道青筋。
『咔擦』一聲響,打斷了溫木的話和劉太醫的沉思。
兩人齊齊轉頭看去,就見王爺面色冷沉,渾身氣壓極低。
而那發出聲音的——椅子扶手斷去了一截。
劉太醫當即便跪了下去,是他學藝不精,差點害了王妃。
溫木見他跪了,也跟著跪下。
薛時野黑沉的目光掃向劉太醫,吐出兩個冷淡的字眼,「繼續。」
劉太醫再次診上安連奚的脈搏,「回、回王爺,臣醫術不、」
說到這裡,劉太醫猛然間一滯,想到自己上回的說辭最後得了句『自裁謝罪』的回答,連忙改口道:「臣會盡力為王妃診治!」
薛時野哪裡聽不出來這老匹夫話里的意思,眸中凝聚起寒霜,正欲開口,懷裡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王爺。」
薛時野話頭頓住,垂目。
安連奚已經醒過來了,正仰頭看著他,眸光含著幾分惺忪,略帶倦意,「你在生氣?」
薛時野默了默,「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