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時野滯了滯,走向床榻邊,「睡著了?」
安連奚聽到了有人進房間的動靜,聞見薛時野的聲音,耳尖微動,突然不敢抬頭看他,只是輕輕回了一句:「沒有。」
尾音軟綿,他自己是聽不出來,落在薛時野的耳朵里,只覺委屈極了。
他的小乖又在偷偷哭鼻子。
薛時野心頭一動,上前把小糰子整個抱進了懷裡。
安連奚下意識伸展來,被對方面對面抱坐著,看見了薛時野望來的深沉視線,如同裹挾著一股熾熱的溫度朝他投來。
「王爺……」安連奚有些不自然地別過臉,喊他。
薛時野目光掠過他眼尾的緋紅,心裡疼了疼,「怎麼了?」
安連奚說:「有點疼。」
薛時野低低問:「哪裡疼?」
安連奚捂了捂心口的位置,眉頭緊緊擰著。
薛時野的聲音愈發低沉,「怎麼又心口疼了。」
段旭的蹤跡還未找到,倒是滄州和廬州請來的那兩位名醫後日便可進京,就是不知醫術如何。
安連奚低著眼,回答:「就是疼。」
若真的要問是什麼原因,只能是心疼對方了。可這也不能說,提起來了少不得又要說到生辰一事上。
既然薛時野不想過,安連奚只當做不知道即可。
薛時野聽著他小聲和自己說話,眼神一錯不錯地盯著他的臉,心裡揪成一團。
如果可以,他想替對方疼。
「疼得可厲害?我讓劉太醫過來看看。」薛時野正說著,就要朝外間下令。
安連奚連忙阻止,「不用看太醫。」
他為什麼會心口疼,安連奚心裡清楚,根本用不著請太醫,他抓著薛時野的衣襟,眼睫顫動。
安連奚:「不用看太醫的。」
薛時野:「可你疼。」
安連奚默了默,目光不自覺壓低,不敢同薛時野對視,「不用看。」
他又說了一遍。
薛時野默了默,只當他是真的不想看,可在這一點上又不能由著對方的性子來。
然而就在他開始思索該怎麼哄著人讓劉太醫過來看一看時。
安連奚微微抬起了頭,看向他的那雙眸子裡仿似蒙了一層水光,濕漉漉的。
少頃,只聽對方軟著聲音,緩緩說道:「揉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