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連奚看清薛時野的神情後,想也不想就朝他跑了過來,「薛時野。」
他猛地撲入了薛時野的懷裡,隨著那讓他安心的氣息拂面,整顆心也隨之安定下來。
這一瞬,安連奚有很多話想說,更想大聲質問對方。
倘若不是他多問了張總管一聲,對方是不是要獨自一人祭拜,然後默默承受。
怎麼可以這樣……
「薛時野。」安連奚喊他。
聲音似乎都在發著顫。
「你怎麼來了?」
薛時野的聲音很輕,像是生怕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夢境。
為什麼要來?
眼前的一切無比真實,薛時野指節微微蜷了蜷,似在確認一般,緩緩的,觸碰到了對方的腰際。
紙錢隨著他的動作落下,最終掉在他們交疊到一處的衣衫上。
安連奚說:「我來找你。」
眼睛酸酸的,鼻子也酸酸的。
明明那麼難過,為什麼不肯告訴他。
薛時野聽出他話里的委屈,握著他腰的手緊了緊,而後鬆開,抬起覆在他臉上,「不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安連奚就忍不住落淚,晶瑩的淚珠大顆大顆往下落,有種被拋棄的感覺。
薛時野心臟倏然一悸,傳來陣陣絞痛感。
安連奚看著他,視野有些朦朧,他望著漸漸模糊的身影,忍著哽咽道:「我就要哭。」
薛時野:「不要哭。」
他才不是為自己哭的。
安連奚是在為他哭的。
有人曾經說說眼淚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但安連奚認為,眼淚其實才是最值錢的,它承載著每個人無數內心無法宣洩的欲/望。
有時候大哭一場未必不是好事。
可是……那些已經把眼淚流乾的人呢。
安連奚最終還是禁不住說了一句,「為什麼……」
薛時野再也按捺不住,把人撈入了懷中,「對不起。」
不等安連奚開口,薛時野帶著沙啞的嗓音已然繼續說道:「對不起。」
又是一聲:「對不起。」
接連不斷的道歉。
薛時野親吻他的額頭。
「對不起。」薛時野聲音低低的,知曉他這是清楚了,於是解釋道:「我本是想祭拜完就去找你,帶你回家。」
安連奚一頓,「可是……」張總管明明說每年這日薛時野都會獨自在棲鳳宮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