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時野,安連奚還未睜眼,下意識分辨這聲音和往日的差別,似乎已經恢復了。
他喃喃了聲,「薛時野。」
「嗯。」
薛時野的聲音不緊不慢的,「困了嗎?」
安連奚:「有點。」
薛時野低著眼,看了看懷裡的人,在他背上輕輕拍撫,「那便睡吧。」
「……好。」
待他睡著,薛時野拿過一直擺放在旁邊的那個被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小人上,心底說不出的柔軟,手指緩緩收緊,只恨不能將懷中這人揉/進骨血。
良久,房中響起一道低低的說話聲。
「謝謝小乖。」
千言萬語,道不盡薛時野此刻心中的想法。
無數澎湃的情/潮洶湧而至,雙眸里暗色漸深。
一刻鐘後,影鋒悄然出現。
薛時野撇了眼房中半跪著的身影,問:「有消息了嗎?」
影鋒微微抬頭,只瞥見重疊的床幔間,有兩道交/疊在一起的身影,一深一淺的衣袍顯出一角來,說不出的曖/昧。
見狀,影鋒連忙低頭,答道:「回稟王爺,又有消息了。」
至於為什麼是有,只因上回前往荊州的一營影衛中傳來消息,天下第一神醫早已離開荊州,如今似乎有傳對方去了蜀州。
薛時野斂目,嗓音輕淡:「本王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僅一句簡單的就讓影鋒額上冒出一層細汗,「是,屬下知道。」
蜀州就在京城附近,影鋒已決定親自前往。
薛時野:「下去吧。」
影鋒聞言退出了房間,心下不禁暗想:王爺對王妃的身體在意程度似乎愈發深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他需要考慮的了,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應該是先把段神醫給帶回來,否則等著他的可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深知王爺脾性與手段的影鋒心裡打了個突。
只是不知那段神醫是否真如傳聞那般神乎其神,還是其實是浪得虛名,根本擔不起神醫那個名號。若真是徒有虛名,屆時也不知王爺會如何。
薛時野自是有考慮過這個問題的,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暫時寄希望於那人是有點本事的。
他微耷著眼皮,看了看在自己懷中睡得十分安然,睡顏恬靜的人,眸光不可遏制地加深。
他快要等不了了。
「小乖……」
薛時野抬指,指尖繞著安連奚的髮絲,動作輕緩,手背上鼓動著條條青色的脈絡,穿梭在烏黑的長髮洗之中。他的另一隻搭在對方腰間的手上還拿著那對玉石雕成的小人,拇指指腹微微摩挲著稍小一些的那個,動作間透著說不出的憐惜,似乎還有些愛不釋手。
對此,安連奚睡得無知無覺,對於另一個人在他睡夢中還久久凝視著他的目光渾然不知。更加不知道,那人對自己這副身體的重視程度。
既然名醫無用,那就找天下第一神醫,為此,薛時野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只是,天下第一神醫尚未等到,秋獵就先到了。
秋獵漸近,朝野上下對明康帝將此次逐鹿儀式交給岐王一事議論得愈發精彩,眾說紛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