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連奚聽到他在喊自己,但是頭還在不斷地傳來撕裂一般的疼痛。
比起前兩次,一次比一次更加嚴重。
明明上一回已經是痛到了極致,但這一次竟然還能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乖。」薛時野不知何時停了下來。
安連奚看了眼,周遭有些漆黑,光線不是很充足,但也足夠他看清所處的環境了。
他們這是到了一處山洞裡。
「哪裡疼,」薛時野捧著他的臉,眼神深暗,眉緊緊皺著,「頭又疼了嗎?」
安連奚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難受的聲音擾亂薛時野的心神,只輕點了下頭。
薛時野指尖顫了下,眼底的血色已是壓都壓不住地湧現出來。
怎麼做?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他的小乖不疼。
借著那點微弱的光線,安連奚看見薛時野的臉,嘴唇動了動。
薛時野湊近了幾分,「小乖想說什麼?」
安連奚微微啟唇,說話的聲音幾乎是氣音,「薛時野。」
「嗯。」
「我、不疼。」
薛時野的目光一頓。
安連奚還在說:「不疼的。」
薛時野定定看他。
安連奚:「薛時野。」
薛時野:「我在。」
「你,親、我一下。」安連奚最後的這段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說的,每一個字好像都用了極大的力氣。
薛時野順著他的話音,微微俯身,親在他的唇上,力道卻是格外輕。
唯恐稍微重一些就會讓懷裡的這人碎掉。
他好像怎麼也守護不好這人。
可是,他要怎麼放手。
小乖只能是他的。
薛時野不斷親吻著他的唇,嗓音沙啞到了極致。
「小乖,你先別睡。」
「不要睡……」
安連奚搖了搖頭,「薛時野。」
薛時野看著他,「我在。」
頭疼得安連奚只覺根本無法呼吸,心口還在發悶,「你抱抱我。」
薛時野抱著他,卻不敢用力,修長的指節用來殺人時可以瞬間取人性命,卻在抱住懷裡的人時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動作輕得不能再輕。
「你抱緊一些。」安連奚說。
直到薛時野抱緊了,安連奚才繼續,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出了滿頭滿臉的冷汗,衣衫也被打濕,他唇色如紙一樣蒼白,臉上病氣盡顯。
明明前幾日還面容紅潤的人,此時看起來滿身的破碎感,薛時野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眼眶酸澀的感覺了。
他死死凝視著安連奚的臉,看著他說:「你離開這裡,先不要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