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中都有疑問,但是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問小孩是怎麼跑出來的。肉塔陳說:“我來背易哥。”他看著胖,其實力氣不夠,但是南劭也受了傷,當然要他出力。
“我來吧。”在一起也有一段時間了,大都知道彼此的弱點,石朋三拍了拍他的肩,說。
“不用,我來。”南劭咳了一聲,將張易扶坐起,然後自己半跪起身,“你們幫我一把。”他態度堅決,語氣中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不是他想要硬撐,而是自己知道自己事,在張易鬆手落地的那一瞬間,他就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的心思恐怕已經遠遠超出了他曾經所認為的欣賞或者喜歡。他不願意讓其他人來做這件事。
石朋三等人有些不解,但見他這樣堅持,也不勉強,大不了等他支撐不住時,再換人也行。於是出手幫著將張易扶上了南劭的背上。整個過程中,張睿陽都緊張兮兮地盯著大人們的動作,一個勁地念著:“輕輕的……叔叔,要輕輕的……不要弄疼爸爸了。”
回去的路上,李慕然原本是想抱著張睿陽,但是小孩卻不肯,換別人也不答應,只是安靜地牽著張易垂下來的手,小跑步地跟著南劭,哪怕氣喘吁吁也沒喊累,似乎害怕一放開爸爸就不見了。
“這孩子……”喬勇嗐了聲,卻什麼都沒說出來。不止是他,其他幾人也都為小孩的舉動感到心裡隱隱的揪痛,同時擔心著最壞的情況出現。沒有人發現一隻肚子脹鼓鼓肥嘟嘟的土狗子悄悄地爬上了小孩的鞋背,然後掛在了他的褲腿上。
張易這一回受的傷可說是相當嚴重,背上被抓了一下,雙肩幾乎廢掉,再加上後來被紅藤上的刺扎進身體吸走了不少血,如果是在末世之前,大抵是要輸血了,但是現在他卻只能完全依靠自身機體的修復能力來扛過這一關。
李慕然端來放了鹽的冷開水,本來想給張易清洗一下傷口,不過卻被南劭接了過去。當看到張易血肉模糊的肩膀和背部時,就是旁邊的人都心裡發顫,更不用說親手處理的南劭了。至於張睿陽則站在另一邊,小嘴緊緊地抿著,眼睛裡面淚珠直打轉,還要強忍著不落下來,就害怕影響到別人救爸爸。如果奶奶死的時候他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的話,在被張易帶出小鎮這些天,他也已經漸漸知道了死亡,喪屍變異所代表的真正含義。
“劭哥,剩下的我來處理吧。”見南劭清洗得乾淨,李慕然又端了一盆冷鹽開水過來,還有煮過的線和請石朋三做出的手術針,小夾子,以及一小瓶在酒店裡找到的醫用酒精。這時要找鑷子手術鉗根本不可能,只能用別的東西將就。張易的背上傷口需要縫合,肩膀上被鳥爪穿透的小洞也需要探進去仔細清洗,並察看一下韌帶受損情況,以及神經血管是否損傷,有沒有骨裂骨折等,這些外傷她都能處理,如今只希望被怪鳥和那些藤蔓造成的傷害不會發生變異,否則就算給她一個設施齊全的手術室她也無能為力。
南劭往旁邊讓了讓,將張睿陽抱進了懷裡,不知道是想通過這個舉動安慰小孩,還是想從那瘦小的身體上汲取一些力量讓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