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然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卻不知剛才她自己的身影確實是半隱半現的,如果不是張睿陽他們發現叫出聲,恐怕她已經又不知穿到哪裡去了。
這一天收穫不少,總共得了一百多顆屍晶,還有一些糖果和零食,咖啡奶粉茶葉紅酒煙,加上在十三樓找的,零零碎碎的一包竟然沒能裝完。而最讓小孩們興奮的是,在十三樓他們還找到了一把做裝飾用沒開過鋒的唐刀,以及一把複合弓一個裝著九支碳箭的皮箭壺。小孩們的西瓜刀都卷了刃了,能夠找到代替的武器當然高興,可惜那唐刀沒開鋒,只能幹看著眼饞。
李慕然不是沒想過帶著這些東西回去有可能會保不住,但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誰知道下次他們搭的車隊會不會來這裡,所以只能賭賭運氣了。
等他們回到車隊停留的地方,有好些車已經開走了,不過他們來的那輛大巴還在。李慕然很不想再搭那輛車,正想帶著幾個小孩去問問還沒走的其他車隊,就被一個穿著野戰服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李小姐,宋先生請你過去。”那人表情冷硬,眉宇肅殺,帶著從屍山血海里拼殺出來的戾氣,讓人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李慕然對他有一些印象,好像是宋主任的保鏢之一。對於此,她其實很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外科主任怎麼會有保鏢,還能拉起勢力這麼大的隊伍。不過她跟對方本來就不熟悉,所以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便作罷了。說起這個宋主任,確切地來說他們是沒什麼交集的,因為她在實習時還沒輪轉到他所在的腦外科,當初也只是聽說過腦外科有一個又凶又嚴厲的姓宋的主任,跟他一起上手術或者查房的實習生和進修生沒一個不曾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然而就在末世天黑的那一天,她正好在普外值班,而這個主任竟會跨科代替她頂頭上那位副主任做一個急診手術,然後抓壯丁地把在科室里寫病歷的她給拎去做了助手。不過那個手術她最終沒有上成,因為她在宋主任搶救病人的時候,很沒眼力見地一把將他給推開了,結果當然是灰溜溜地被暴怒的大主任給趕出了手術室。當然,那個病人其實已經喪屍化,只不過那時還沒人知道喪屍的存在,她做那個動作純粹是在感覺到不對勁時下意識的反應。後來或許得到了感謝,但在當時那簡直是腦子不正常兼找死的行為,包括手術室護士麻醉師那些人看她的眼光都跟看白痴似的,還帶了同情,顯然是在同情她以後輪轉到腦外後的悲劇遭遇。只是,誰也想不到,她再也沒有輪轉的機會了。
想到要見那位主任,她下意識地有些畏懼。就像學生對老師的敬畏,那是絕對不會因為末世到來就會有所減少的。可她還真不敢不去,於是只能牽著張睿陽的小手,帶著傅儋三個小孩,跟在那個保鏢的身後心情緊張地走到了一輛軍用越野的面前。
幾人還沒站定,后座車門打開了,從裡面伸出一隻穿著軍靴的長腿,然後是宋主任那足有一米九魁梧偉岸十分具有壓迫力的身體從裡面鑽了出來。
“主……主任!”李慕然反射性地往後面退了一步,罕見地結巴了。事實上,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知道這位宋主任的全名。
宋硯冷如實質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又落向她牽著的張睿陽,以及後面的三個孩子,眼神微微緩和,淡淡說:“還活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