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的一聲,砍刀掉落到了地上,一縷腥紅從鏡面一樣光亮的刀身上划過,而張易的手也在同時垂落床沿,伴著因為牽動胸肺而帶起的劇烈咳嗽,以及內腑傷勢加重而咯出的大量鮮血,半側臉,下巴,衣領子,枕頭床單都被染成了一片刺目的紅。嘭,鼠臉男的頭滾落到床上,連轉了兩圈,掉落床下,眼睛仍大睜著,殘留著骯髒淫邪的神色,顯然還沉浸在怎麼折磨對方的想法中,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身體也在同一時間栽落地上。
這一擊雖然凌厲迅捷,但於此時的張易來說實在太過勉強,因此出手之後,便脫了力,並因為傷情加重兼心神愴痛而陷入了昏迷當中,無力再去察看成果。
與此同時,遠在數十公里外的山間公路上,一聲劇烈的炸響,方圓數里範圍內的地皮都顫了一顫,無數變異動物驚惶四顧,直到確定沒有危險降臨,才又再次繼續之前正在做的事,獵食,或者逃命。
南劭一手拎著一個人,從公路上的大裂坑裡爬出來,一身糊滿了紅黃白夾雜腥臭沖天的漿液,連臉都看不清了。除此外,精神倒是頗佳,完全看不出受傷的跡象。
將手上兩個同樣看不清容貌的人形物扔到地上,他回頭往裂坑中看去,發現比來時看到的大了將近一倍,還有不少石頭碎渣在簌簌往下滾落,顯然是剛才那一聲爆炸弄出來的。將近有二十米高十多米寬的裂坑中倒著一個比三層樓還高的彩色大蘑菇,蘑菇的根部稀巴爛,四周散著五根水桶粗已經沒有動靜的綠蟒。
南劭摸了把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記得當初吞下他的是一朵五顏六色的大花,沒想到出來後竟會看到一朵大蘑菇,難道是花瓣收攏後的形狀?還有那五條綠蟒,明明是變異動物,卻跟一個變異植物連在一起,這實在奇怪得厲害。
“咳……咳……”身邊傳來咳嗽聲,那兩個被他順手帶出來的人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一邊咳嗽一邊站了起來。他們一直是清醒的,自然知道如果不是南劭,他們早就死了。
“你還隨身帶炸藥的?”一人摸掉臉上的髒東西,露出容貌來,是個容長臉長得頗為英俊的男人,有些眼生,來時並不是跟南劭坐一輛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郝偉銘,冰系異能,以後但凡用得上我,說一聲,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阮風。”另一個人言簡意賅地報上名字,便沒再說話,卻是那個在車上出聲為南劭解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