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我看徐施主你就是好大一朵鮮花。”戒嗔聽到徐婧的話一點也不惱,而是笑呵呵地說。
徐婧瞬間無語,這話明明可以算得上是好話,可不知為什麼她聽著就是有些不得勁,偏又無從發作。其餘人也如她一樣,雖覺得有點怪,但想著可能是這句話從一個和尚嘴裡說出來感覺有些油嘴滑舌的原因,獨南劭在黑暗中莞爾。
心中有什麼,所見即是什麼。蘇東坡與佛印的故事對於很多人來說並不陌生,只不過徐婧從小經受嚴苛的體能訓練,學多國語言,學槍械格鬥刑訊暗殺等技能,卻沒時間浪費在這些於她來說毫無用途的野史趣聞宗教佛學上面,自然沒聽過。肉塔陳平時連書都不看,更不會知道,至於張易和裴遠,或許聽過,或許沒聽過,總之屬於那種一笑即忘的經歷,哪裡會跟眼下兩人的對話聯想在一起。倒只有南劭,涉獵頗廣,以前的眼鏡也不算白戴,一聽便明了戒嗔的意思,所以沒忍住笑。好在他不多話,不然戒嗔估計要被狂揍一頓。
“水沒多少了,一人一口,喝完咱們就出去,與其窩囊地死在這裡,不如到外面殺個痛快!”想不明白就不想,撇開這個話題,徐婧提出,而後似乎才想起張易和南劭可跟肉塔陳他們不一樣,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因此又補上一句:“你們說。”
“同意。”這事根本不用考慮。之前他們會躲進豬圈,一是戒嗔傷重,沒辦法殺出去,二則是抱了幾分僥倖的心理,希望過幾天喪屍找不到他們就自己散了。眼下戒嗔已經痊癒,喪屍短時間內沒有散的跡象,他們再等下去只能讓自己變得越來越虛弱,等以後再想殺出一條血路,也沒了力氣,倒不如現在出去拼上一拼。
徐婧暗自鬆了口氣,雖然她已決定,哪怕他們不同意,她自己也要殺出去,但是大家能夠一起,活下去的希望總是大一點。她拿起剩下的小半瓶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後遞給離她最近的肉塔陳,接著是戒嗔,裴遠,頗有種喝斷頭酒的感覺。
“全喝掉。”等瓶子到南劭手中時,輕飄飄幾乎已經感覺不到重量,他沒喝,直接遞給了張易。
“你喝沒喝?”張易問。
“喝了。”
對話很簡單,因為聲音嘶啞,又是刻意壓低了,隔得稍遠的其他人幾乎聽不清楚。大家都在養精蓄銳,等待最後一戰。
張易一仰頭,將瓶子裡僅剩的水全倒進了口中,南劭耳朵動了動,聽出他的動作,臉上剛剛浮起淡笑,就感到自己乾裂的唇被覆蓋住,熟悉的氣味竄進鼻腔中,他愣住,唇隨著對方的動作下意識地將將張口,便被渡了小半口甘甜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