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對望一眼,最先舉步的竟是徐婧。可能是緣於女人間的一種感覺,她直覺對方沒有敵意,南劭和張易見狀,便也跟了上去。
石屋大概有三十多平方米,裡面一角放著張窄小的木床,剩下的地方裝得滿滿的都是食物,還有一個用竹編的簾板擋住的小小隔間,估計是用來解決五穀輪迴的地方。女人從床下拖出兩根長條凳,用帕子擦了擦,端給三人。
看到這麼一大屋子食物,哪怕三人見慣風浪,還是被震住了。當然,並不是為這些食物,而是為女人渾不在意的態度。畢竟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不知世事的單純姑娘,而是真正的不在意。除此外,幾人還發現與右側屋子相隔的牆壁上開著扇很小的窗格,窗格用木板擋著,看不到另一間屋內的情形。不過南劭能夠感覺到那面也有生命體,而且不止一個,因此面上露出戒備的神色,本來兩方就是敵對,也用不著掩飾。
女人察覺到三人的疑慮,主動走過去把木板打開,然後微退開身,讓他們好看清楚:“她們是我族僅剩下的幾個女人。”
聽到響動,窗口那裡已經擠了兩張女人的臉,然後很快又被推開,被其他臉代替。無一例外的是,這些女人看向幾人的目光都兇惡仇恨,有的甚至試圖伸過手來抓他們,還有人在那邊使勁敲打牆壁,同時夾帶著嘰哩咕嚕的憤怒叫罵聲。
女人將伸過來的手推了回去,重新封上木板,轉身走回床邊坐下。
“你們兩人感情真好。”她看向南劭和張易,突然說,眼裡有著濃濃的羨慕。
原來在她去打開木板的時候,南劭便將張易拽在了身後,而張易肩頸緊繃,握刀的手背青筋暴漲,顯然也是隨時準備出手為南劭擋去危險,她將兩人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故有此說。但對張易等人來說,這句話便有些沒頭沒腦了,畢竟雙方還沒關係平和到說這種話的程度。
好在女人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繼續,也不在意別人回不回答,甚至不等問,主動自我介紹起來。
“我叫阿第尕娃,漢語名字是葛元秀。”說到自己的漢名時,她眼裡流露出像是緬懷又像是悵惘的神色,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淡漠,“我是小羯寨祀師的孫女。”她抬起手指向石屋外面,手指纖長玉潤,一點也不像在末世中掙扎過的女人手,“祀師就是地上躺著的那個老人。”
張易三人心中一懍,雖然他們並不是殺害那老人的兇手,但仍下意識把自己放到了女人仇人的位置上。但奇怪的是,葛元秀說這句話時並沒帶有恨意和憤怒,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想像不出她和那個被喪屍啃食乾淨連頭顱都被打開的老人會是這麼親近的關係。
“你想找我們報仇?”徐婧驀地問。因為她發現自這個女人出現之後,他們便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這讓她感到有些不妙,所以突然開口問了個出其不意的問題,想要打破這種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