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用看髒貓賤狗的眼神瞟了眼他,冷哼一聲,便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已站起身面向自己的張易,也不再要求到一邊去,直接冷冰冰地問:“你兒子呢?”
聽到她的問題,張易眼裡痛楚一閃即逝,但臉部的肌肉卻沒有絲毫顫動,看上去就像是末世里許許多多的普通人那樣疲憊而麻木,“遇上變異鼠鳥群,失散了,我正在找。”
“什麼時候的事?”女人臉色一變。
“快半年了。”張易頓了下,才回答。他一直避免去想陽陽消失了多久,似乎這樣就能夠不用去面對那些可怕的猜想,就能讓他還有勇氣堅持尋找下去。
“快半年了!”女人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尖厲起來,瞬間吸引了不少目光過來,“你這爸爸是怎麼做的?連兒子都護不住!以前你就是這個樣子,整天忙死忙活,除了讓家裡人擔驚受怕,屁用沒有!我當初是瞎了眼才會……”
“喂,我說你夠了啊,苗雪曼,別逼我扯破你那張騷逼臉!你他媽有什麼資格說易哥?啊?小乖乖出生後你有抱過一次嗎?你有餵過一天奶嗎?別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少在那裡假模假樣的了,要真著急,早幹嘛去了啊?娶到你這種女人,還不如直接找個代孕媽,至少不用給你親戚朋友擦屁股。你摸著你良心說說,易哥哪裡對不起你了?當初要不是你那吸血鬼一樣的爸媽亂收不該收的東西,易哥那麼謹慎的人,至於被坑嗎?你當時做了什麼,你不知道?你他媽有臉在這裡狂吠亂叫?慣得你!真當所有人都跟易哥一樣好脾氣?我呸!滾吧,婊子,看到你就噁心!媽的,還不能裝看不到……”肉塔陳忍不住,一把掀開張易,對著女人就是一頓狂轟濫炸。大抵是這口氣憋了太久,這時終於逮到機會,哪裡還收得住,張易好幾次出聲想要制止他都沒能成功。
原來這女人名叫苗雪曼,正是張易的前妻,張睿陽的親生母親,而此時則是羅黑子的後宮之一。因為末世後各人的變化都不小,在羅黑子的車隊剛到旅館的時候,去接觸的肉塔陳因為不想惹起誤會,沒敢多看那幾個女人,故而當時並沒認出她來。不過後來飛蟻來襲,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他的眼睛又不老實,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存在,但見張易似乎並沒有看到,加上處境不妙,不想再去惹羅成,所以只當沒看見,哪知她竟然還敢找上門了,他不痛罵她一頓都對不起自己,對不起易哥。
“張易,你就看著這個死胖子臭流氓這樣欺負我,是不是?”苗雪曼氣得渾身發抖,再保持不了一副咄咄逼人的高傲姿態,憤怒地衝著張易尖叫起來。
張易揉了揉隱隱發痛的額角,一巴掌拍在肉塔陳的肩膀上,卻沒有如女人所想的那樣疾言厲色,語氣十分的平靜:“小陳是我兄弟。”只有兄弟才會為他這樣心疼不平,所以哪怕覺得肉塔陳話說得難聽,他也不會為了一個對他來說已經不相干的女人怪責喝斥為自己出頭的兄弟。
“陽陽還活著。如果你真擔心他的話,那麼等平安離開這裡後,也幫著找找吧。”在女人再次發飆之前,張易緊接著說。在他看來,不管怎麼說苗雪曼都是陽陽的母親,對六歲不到的小孩來說,能多一個親人總是好的,這也是他為什麼能心平氣和地跟她說話的主要原因。
“還活著?”或許是因為肉塔陳的話,或許是張易不冷不熱的反應徹底激怒了苗雪漫,她冷笑連連,心裡突然升起一股想要讓對方痛苦的強烈衝動,不由語氣尖銳地質問:“你以為喪屍和變異生物還有尊老愛幼的優良品德嗎?還是如今活著的倖存者都充滿了愛心?就算你兒子運氣好到爆棚,但也才四五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