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熬過屍毒發作,但卻沒有覺醒的?”樓男摸著下巴,問。
“我還沒遇到過。”沈遲回答,接著一挑眉:“你見過?你們誰見過?”
樓男搖頭,其他人不語。
對於這個問題,眾人倒是沒太糾結。末世什麼樣的事都會發生,出現特例不是不可能。能活下來,能挺過屍毒發作,沒缺胳膊少腿才是最重要的,至於覺醒,那只是附帶的福利,有固然好,沒有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比較讓人心焦的是,南劭和宋硯的下落。
他們不知道的是,南劭和宋硯這時候已成為別人的階下囚,被帶到了百峽與荒洲的交界處,距離早已超出了李慕然的尋找範圍。
說是階下囚,其實並不確切,因為帶他們過去的是一群與他們應該算是同類的異獸化人,而且並沒有將他們當作囚犯看待。
這事還得從昨晚說起。
南劭一直就沒有徹底完成獸性與人性的融合,體內還儲備著大量蟻母力量無法消化,之所以看上去比宋硯情況好,那是因為張易一直在身邊。當張易一失蹤,他性格中不穩定的一面便顯露了出來。
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下,蟻化完全是在無意識中發生的。如果沒有融合蟻母基因,又或者蟻化時張易在旁邊,哪怕他情緒暴躁得想殺人,也能夠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以利於理智地尋找解決事情的辦法。然而事實卻是,張易的失蹤導致他不受自控地蟻化之後,別說冷靜,連神智都沒辦法保持清醒。哪怕他一慣認為這種反應十分愚蠢,在聽聞噩耗的那一刻卻一點也不猶豫地成為了他眼中最愚蠢的人。
蟻化後的南劭倒是沒有忘記自己要找張易,只是再不能做出理智的分析判斷,尋找線索,而是跟一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稀里糊塗中越跑越遠。
恰恰宋硯這段時間也正處於獸性與人性抗爭的關鍵時候,脾氣急躁了很多,很有自知之明的已經不讓李慕然過去陪他過夜,加上又一直追蛛人而不獲,就更加如一桶漏油的汽油桶,一點即爆。
只是不知道是獸化人與獸化人之間彼此敵意深重,還是南劭和宋硯兩人天生犯沖,在感受到蟻化南劭氣息的那一瞬間,本來就處於獸性爆發臨界點的宋硯似乎感覺受到了挑釁,想都沒想就追了過去。
最初時南劭一門心思找人,哪裡會理睬他。兼之又能飛,只能在地上奔跑的宋硯便無可奈何,但依舊一直追在後面緊咬不放,頗有不幹掉對方誓不罷休的意思。到後來,隨著蟻化的時間增長,南劭的意識越發混亂不清,對於後面宋硯身上散發出的強烈敵意感覺更清晰,如同有數不清的針尖一直在扎著他的腦子,偏又逢宋硯正好找到捷徑攀上一高地,縱躍而下迎面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