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聽過真相的人心裡都不由浮起一個畫面,一隻巨大的人手握著玻璃球,球內是一群在各種人為製造的災難前掙扎求生的螞蟻,球外則是一個默默觀察著它們的人類。
螞蟻能穿過那道玻璃所形成的結界嗎?即便能穿過玻璃,對上一根指頭就能碾死它們的人類,要怎麼逃脫,還是能怎麼對抗?
沒有人想回答這兩個問題,信與不信似乎也不再重要,除非螞蟻有變成人的可能,才會有人敢去認真思考。當然,還有一絲念想,被寄托在了病鬼的身上。至於現時,各人依然只能按部就班,該幹什麼幹什麼,想太多有害無益。
當異獸化人帶著南劭宋硯回到他們的老巢時,雪已經大得將視線遮擋,地面積了很厚一層。南劭的脖子已經完全長好,開始修復身上會危及性命的傷勢。而宋硯就沒這麼好命了,他的生命力差點被南劭吸光,這會兒老朽得就只剩下一口氣吊著,哪裡還有餘力自愈。
也就是南劭這會兒腦子不清醒,否則只怕要嘲他兩句活該,誰讓他來主動招惹自己。
車在一座大山山腳停下,十幾個獸化人下車,一人拎上南劭,一人拎宋硯,剩下的獸化人每人都拎了兩個被俘虜的倖存者開始往山上走去。至於帶不了的倖存者依舊被關押在車中,等待下一回來人帶走。
上山的路已經被大雪覆蓋,然而這對異獸人並沒有太大影響,他們並不挑路,無論是緩坡峭崖,還是冰隙雪坑,在他們靈活敏捷的身手下都如履平地,一行人轉眼間便消失在白雪皚皚的山嶺當中,只留下一串形狀各異的腳印,很快也被大雪所覆蓋。
“我草,你找死!”正行著,拎著南劭的那人突然將他扔掉,怒罵出聲,又連踹了兩腳。
“怎麼了,鄭軍?”走在最前面的一個獸化人回頭問,布滿蟾蜍一樣疙瘩的臉上顯出不悅之色,顯然在為同伴耽誤行程不高興。
名叫鄭軍的獸化人伸指點了點一臉暴戾之氣回瞪著自己的南劭,壓不住滿腔怒火,“這王八蛋陰老子!”
問話的人看了眼南劭,見其渾身捆得跟粽子似的,連嘴都塞著,咬人都不可能,更何況做其它,於是有些不耐地說:“他這樣能怎麼陰你?”哪怕看得出,如果不是被綁著,那廝確實會毫不客氣地撲上來。但獸化人脾氣本來就是這樣,會有這種反應也沒什麼稀奇,但這並不意味著對方真幹了什麼。
“他……”鄭軍張了張嘴,卻發現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再看到同伴不信任的眼神,一股氣直衝腦門,直接撂挑子。“反正我不帶他,帶誰都可以,就是不帶他!要帶你自己帶,不帶直接幹掉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