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劭拿著張易的刀,在旁邊檢視修理,同時注意外面的動靜。
這裡是雲東市的邊界,再過去就是雲峰市,過了雲峰才進入另一個省。附近有一個小城,他們沒有進城,因為喪屍太多,而是宿在路邊的一家汽車小旅館裡。
這家旅館是兩層樓的,有一塊場地停車,但基本設施十分簡陋。或許末世後曾有人路過,裡面還可以見到腐爛的屍骨,但物資卻是一點都不剩。
張易他們也沒去樓上房間,而是直接就住在大堂里。不過大堂並不大,除了一個接待客人的服務台以外,就只能放下兩張桌子。他們將桌子劈了生火,再將大門關緊,窗子有一塊破爛的,也沒塞住,用來透煙出去。暖和談不上,但總好過在外面頂風露雪。行路在外,這點苦是難免的。
這時候,寒風從破掉的窗戶灌進來,發出嗚嗚的呼嘯聲。
“我家一共有五個人,你們都見過的,我,我大哥二姐,小弟,還有媽媽。我爸爸是個煤礦工人,經常要下井作業,在我小弟出生那年,礦井事故沒了。那時候我兩歲……”米飯的香味當中,蘭瀾先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家裡的情況。
因為父親死的時候年紀還小,對他幾乎沒什麼記憶,所以說起這一段往事時,她沒有表現出很難過的樣子,就是很平常地敘述而已。
“爸爸的工資挺高的,死後又有賠償,媽媽就用這錢買了我們住的那套房子。我媽媽性格膽小懦弱,以前是爸爸護著,後來有哥哥當家,一輩子總共就硬氣過兩回,第一次就是在爺奶姑伯那些親戚的哭鬧逼迫下,咬緊牙留住了撫恤金,給我們一家子爭得了一個安身的地方。”
聽到這裡,張易有些唏噓,一個女人帶著四個孩子,真的不容易。
“那時候我哥才八歲,就拿著刀擋在門口。”說到這兒,蘭瀾笑了起來。“我不記得了,都是我姐跟我說的。我姐說,如果不是我哥,可能媽媽還撐不住,咱們一家子就要喝西北風了。”或許正是因為是聽說,說起這段往事,她眼裡閃爍的全是對兄長的滿滿崇拜,而不是憤怒和悲傷。
“末世後,也是我哥拿著刀走出門,殺喪屍,為我們找回來吃的和水……”
蘭瀾的哥哥蘭天初中沒上完,就出來跟他們的母親一起賣燒烤掙生活,供幾個弟妹讀書。當初他們爸爸的撫恤金在買了房子之後便沒剩下什麼,要養一大家子人,還要讓幾個孩子讀書,以他們母親的性格實在太為難。所以哪怕蘭天成績再好,老師和學校怎麼做工作,他還是毅然決然地輟了學,小小年紀就頂起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