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
林聽從冰箱裡翻出一瓶貴腐甜酒, 追問道：「和你們家相比呢。」
易為春放下筷子，聲音很輕：「我們家沒做過水煮牛肉。」
認識這麼久，林聽也算了解易為春了，對方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是這種語氣。
又問錯問題了，林聽翻出兩個漂亮的高腳杯，一邊倒酒一邊生硬的轉移話題：「怎麼樣，香不香，這酒特別好喝，在嘴裡的餘味能停很久！」
易為春晃了晃杯子：「確實很香。」
林聽對於辣椒可以說是又菜又愛吃，他看也不看西紅柿炒雞蛋，第一筷子就衝著毛血旺去了，鴨血又嫩又滑，有點辣，但還可以接受。
林聽抿了一口甜酒，驚喜道：「好像不是很辣，我進步了！」
易為春默默地把山藥蔬菜粥推到他眼前：「你家阿姨讓你先喝粥。」
林聽乖乖喝了一口粥，問：「我都忘了，你記憶力真好，她還說什麼了？」
「這房子這么小，覺得你肯定住不慣。」易為春說完就樂了，「兩百平的房子，也就你們家能說小。」
這話林聽總覺得有點耳熟：「這話我聽過，我哥買了一套房，我嫂子嫌小。」
說完，他十分刻意的清了清嗓子：「林安，你自己數數這才幾個房間？」
易為春配合的問：「幾個房間？」
林聽小聲回覆：「四個。」
易為春配合著壓低聲音：「那怎麼不夠？」
林聽：「因為我哥談戀愛的時候說以後要兒女雙全，侄女一個，侄子一個，阿姨一個，如果我哥和嫂子吵架要分房睡，就不夠用了。」
易為春想了想，對於他們來說好像確實有點小。
林聽接著補充道：「然後我哥就特別得意，他說他是故意的，這樣就算吵架也能睡一起。」
易為春順著這個話題主動講起了他家裡的故事，初中畢業後他就跟了媽媽，但這會兒他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還生了一個兒子。
繼父倒不介意再多一個兒子，但他媽媽半點險都不想冒，便在一中附近租了一個小房子。
「說是附近，實際上步行到學校得二十多分鐘，合租房，我的房間是裡面最小的，只有3.6個平方，但很便宜，300一個月。」
易為春抿了一口酒，繼續說道：「一張床就幾乎堆滿了房間，我住了三年，成年後我媽就不管我了，大一我就一直兼職，想著早點把錢還給她。」
林聽放下筷子，感覺胸口堵得慌，他悶聲問：「那你爸爸也不給你錢嗎？」
「他？」易為春輕笑了一聲，「他還問我要錢呢。」
好氣，林聽悶了口酒，想把他爸打一頓。
甜酒的度數不低，易為春喝了兩杯，話不自覺多了起來：「所以我大學選了離家特別遠的燕城，過年也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