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魏衍之的聲音插了進來。“那邊有你想救的人?”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安蕾頗有幾分感激的扭頭去看魏衍之,然而,視線才與那雙墨黑的眼眸對上,便感覺一股寒意從心底生出,明明是一張清雋優雅的臉,卻給人一種極致恐怖的感覺,嚇得安蕾垂下眼眸不敢再與之對視,匆匆回道:“嗯。”
原本滿心的感激頃刻之間消弭不見,安蕾覺得,魏衍之那一雙眼睛,仿佛將她的心思看了個通透,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他。
唐箏聞言,依舊歪著頭看著安蕾,“你要救人?”只是單純的疑問,沒有夾雜多餘的情緒。著反而讓安蕾摸不准她的想法,再三猶豫之後,她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接著忙又補充道:“他剛才拉了我一把,如果不為難的話,救救他吧。”
她這話一出口,旁邊的人就不客氣的笑了。如今可是末世,外面又是黑壓壓的一群喪屍,雖然唐箏的行動方式相對比較安全,但別忘了她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而且支撐著她飛起來的那玩意兒看起來並不是很靠譜,她能將魏衍之跟安蕾兩個人順利帶進來,在這些人看來,就已經是很幸運的了,誰也不敢保證,再一次出去,她是否還能安全回來。
而且,撇開安全問題不談,安蕾說話的方式也叫人難以接受。知恩圖報是好事,外邊的人不過是拉了她一把,她就想著要將人救進來,這事單獨拉出來都可以作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典範了。但是,為什麼她報恩,自己不行動,卻要一個剛才把她救進來的小女孩去付諸行動?
在這樣的前提下,安蕾說出這樣一番話,自然會惹人嘲笑。
安蕾再度覺得難看之極,氣得一張俏臉都微微有些扭曲了。她心裡埋怨著這些人多事,卻沒想自己的行為言語是不是有不妥之處。
但是,難堪歸難堪,話已經說出口了,怎麼也要得到一個答案,不然為此引來的嘲笑就白挨了。安蕾以一種希冀的眼神看著唐箏。
後者眉頭又皺緊了兩分,包括魏衍之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她會拒絕了,沒想到她皺起的眉頭頃刻之間就鬆開了,接著便點了點頭。雖然動作幅度極小,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唐箏的確是點頭同意了安蕾的要求。
旁人不了解唐箏,以為她這是心軟了,魏衍之卻是打量了她一眼之後,視線就轉移到了安蕾身上,探究的神色自眼底閃過。他很好奇,安蕾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使得唐箏竟然如此容忍她。
答應了的事就要做到。手中的千機匣再度轉換成飛鳶形態,唐箏腳下微微用力,身體便像是斷了線的氣球一般,升到了空中,飛向牆外。
牆的外面,公交車那邊,圍過去的喪屍又疊高了幾層,雖然還沒有喪屍成功爬上公交車頂,但它們的手已經攀住了車頂邊沿,並且不斷向里延伸。車頂上的人活動空間被迫進一步縮小。